眼看那王强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摁到林风肩膀上,三角眼队长脸上己经露出了得意的狞笑——在这天霜城,还没哪个外来户敢跟他们林家巡逻队硬扛!
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个慢悠悠、带着点拿腔拿调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
“哎呦喂,这是闹哪出啊?堵在大街上,像什么样子?”
围着林风的巡逻队员一听这声音,脸色都变了变,赶紧让开一条道。连那三角眼队长,脸上的狞笑也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略带讨好的神色。
林风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绸缎长衫、体态微胖、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背着手,迈着西方步踱了过来。这人眼睛不大,却透着一股子精明的算计,嘴角习惯性地上翘,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一看就是狗腿子模样。
“钱管事!您怎么来了?”三角眼队长赶紧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问候。
原来这胖墩墩的家伙,是个管事。姓钱,看来不是林家本姓,是个外姓管事。林风心里冷笑,一个外姓,在这林家地盘上,倒是摆足了谱。
钱富钱管事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现场,目光在那吓得的老头和一脸平静的林风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三角眼队长身上,拖长了调子:“怎么回事啊?李队长,吵吵嚷嚷的,影响市容,知道吗?”
“是是是,钱管事教训的是。”李队长连忙赔笑,指着林风道,“是这小子!形迹可疑,拒不配合搜查,还差点动手!我看他八成是别的势力派来的探子!”
“哦?”钱富这才正眼打量起林风。
那眼神,跟挑拣货物似的,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慢悠悠地扫视着。看到林风身上那套灰扑扑的粗布衣服,眼神里的轻蔑几乎不加掩饰。
“南边来的?”钱富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故意拿捏的腔调。
林风压下心里的腻歪,点了点头:“是。”
“做什么的?”
“小本生意。”
“小本生意?”钱富嗤笑一声,那两撇小胡子都跟着抖了抖,“就你这穷酸样?还做生意?我看你连我们天霜城最便宜的皮子都买不起一张吧?”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很配合地发出哄笑声。
周围的巡逻队员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充满了嘲弄。
林风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却在骂娘: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小爷我怀里揣着的宝贝,买下你十个这样的破管事都绰绰有余!
钱富见林风不吭声,以为他被自己的气势镇住了,更加得意。他踱步到林风面前,几乎用鼻孔看着林风(因为他比林风矮了半个头),慢条斯理地说道:
“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天霜城。”
“知道天霜城是谁家的吗?”
“林家。”
“嗯,还算有点见识。”钱富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尖刻起来,“那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从穷乡僻壤、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分支跑来的穷亲戚,到了主家地盘,该是个什么规矩?”
分支?穷亲戚?
林风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规矩?”
“规矩就是!”钱富猛地提高音量,手指头差点戳到林风鼻子上,“夹起尾巴做人!低着头走路!主家赏你口饭吃,你就感恩戴德!主家要查你,你就得乖乖把裤衩子都脱下来让人看明白!”
他唾沫横飞,言语极尽羞辱:“别以为你姓林,就真跟主家的爷们儿一个姓了!分支血脉,那就是旁支!是庶出!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懂吗?在主家眼里,你们跟外面那些阿猫阿狗,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
这话一出,连旁边那些巡逻队员的脸色都有些微妙。他们中也有旁系或者外姓,听着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没人敢表现出来。
李队长更是赶紧附和:“钱管事说得对!分支血脉,也敢在主城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钱富见林风依旧低着头,不说话,以为他被彻底打击到了,心里那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更是得到了满足。他冷哼一声,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