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样子,估计也是走投无路,想来主家讨口饭吃的。罢了,今天我钱富心情好,给你指条明路。”
他指了指地上那些被王强踢散的杂货:“你,现在,给这位老伯把东西捡起来,收拾好。然后,跪下,给李队长和各位军爷磕个头,道个歉。再拿出二十……不,五十块下品灵石,作为冲撞巡逻队的罚款。这事,就算过去了。我呢,或许还能看在同姓的份上,给你在城里找个扫大街、掏粪坑的活计,赏你一碗饭吃。”
他眯着小眼睛,盯着林风,等着看他惶恐、感激、或者屈辱的反应。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林风身上。
跪下的命令。
掏粪坑的活计。
分支血脉的羞辱。
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刀子,反复切割着林风的神经。他胸腔里的怒火,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熔岩,疯狂地奔涌、冲撞!几乎要将他所有的理智焚烧殆尽!
母亲在寒冰幽狱受苦的身影,父亲独自对敌的画面,与眼前这张肥胖而傲慢的嘴脸交织在一起。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微微颤抖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不能动手……至少,不能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彻底撕破脸。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北域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一股血腥味(是他自己咬破了口腔内壁)。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首视着钱富那双充满优越感的小眼睛。
他什么也没说。
但这种极致的平静,这种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般的眼神,反而让钱富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这小子……怎么回事?
他难道不应该害怕?不应该愤怒?不应该跪地求饶吗?
这反应,不对啊!
林风将那滔天的怒火,硬生生压回心底最深处,转化为最冰冷的杀意。
他记住了这张脸。
钱富。
很好。
他咧嘴,露出了一个极其轻微,却让钱富心头骤紧的弧度。
这无声的反应,比任何咆哮和反抗,都更让钱富感到不安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家伙,真的只是个来讨饭的分支穷鬼吗?
钱富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而林风,己经将目光从钱富身上移开,仿佛他只是一团污浊的空气。
隐忍,是为了更彻底的爆发。
这笔账,他记下了。
而且,他预感,很快就能收点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