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说那是战争,敌人看不见,空气里都是战场。
她记得,妈妈最后一次回家,是在大年初三的早晨。
“如儿,替妈妈看好花。”
妈妈指着阳台那一盆小栀子,笑得温柔。
阳光穿过她的护目镜,在玻璃上投下一层模糊的雾。
那天之后,花谢了,妈妈没回来。
医院寄来一封信、一枚胸牌,还有一句冷静的评语:
“呼吸科主任霍青侠,因感染殉职。”
那时的霍如听不懂“殉职”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花死了,人也没了。
她在葬礼上哭到失声,后来再也没哭过。
那段日子,她害怕呼吸机的声音,害怕白大褂。
也害怕睡着。
因为一闭眼,梦里就有妈妈的呼吸声,一声一声,越来越轻。
后来,她开始不吃饭,不上学。
她在楼顶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若不是楼下的邻居上来拉她,或许那天就成了结局。
心理医生告诉她:“霍如,你不是在求死,你只是病了。”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抑郁症”这个词。
治疗花了两年。
她开始重新说话、上学、交朋友。
也学会了一个新本领——假装没事。
她一路考上大学,毕业后去做HR。
在深圳的写字楼里,天天跟人打交道,她似乎真的长大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一部分,被那场疫情,永远定格在了十岁那年。
她从不谈母亲,但她很爱笑。她说自己已经习惯孤独,虽然她不喜欢孤独。
2036年,一个雨夜,她为了赶飞机,她搭的网约车出事了。
灯光、刹车声、雨水、玻璃——全在瞬间炸开。
她没感到痛,只觉得有光在逼近。
那光里,有人伸手,像记忆里妈妈的样子。
“如儿,妈妈等你。”
再睁眼,她站在一片雾色山林中。
风从屋外卷来,带着肉香与酒味。
她低头,看见自己换上了绫罗绸缎。
而一个机械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
【宿主绑定成功。】
很多次任务后,她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