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忧眼睛瞪大,困意顿消,当即翻身下床,心下猜测,不会是被翎王给抓走了吧。
他胡乱抓起搭在床边椅子上的外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急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燕南度后退一步,给他让出空间,“刚才。”
他站在芦苇丛边表白心意后,看见云星起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直楞地与他对视。
可惜焰火太响太突然,把少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出口的话给生生吓没了。
云星起说,明日会给他一个答复,他觉得不能着急,越急对方越会退缩。
回到客舍后,他整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天幕幽蓝,夜色未消,他索性起床守在云星起小院外。
守到朝霞初现,他觉得不对劲,怎么屋内一点呼吸声没听见?
他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云星起是睡眠好,不是睡觉时安静得好像不存在。
一丝不妙念头涌现,他走到小屋门前,静下心来仔细聆听。
没有一丝动静,他上前去轻轻推开房门,或许是他关心则乱,所以最好不要打扰到屋内人。
下一刻,他眼神一冷,屋内没有人。
房间收拾整齐,被褥叠得规整,仿佛云星起彻夜未归。
他亲眼看着云星起进屋,不可能在屋内待一会看他走了,然后逃走。
难道是逃了?
转念一想不对,在璀璨焰火下,他分明看见云星起眼中动摇,与第一次强吻时的震惊大有不同。
可他清楚,云星起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时常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他冷静思索观察,地板干净,被褥冰冷干燥,疑似后半夜无人睡在上面。
他弯下腰,床底有一双被踢得乱七八糟的靴子,摸出来一看,是昨晚云星起穿的靴子。
人走了,靴子没穿走?
有可能是特意换了另一双靴子走,但看情况,他宁愿相信云星起是失踪了。
他为什么会失踪?
联想到曾经在云星起身上见过的令牌和通关文牒,是不是和翎王或侯观容有关?
他知道云星起过去不单单是一个普通宫廷画师,却从未去过问,就像云星起也没问过他的过去一样。
等着两人关系更亲密些,他想听对方亲口告诉他,而不是自己四处去打听、猜测。
不过眼下,他得去打听打听了,找那一个知晓云星起过去的人,王忧。
燕南度双手抱胸,站在床边,看着王忧手忙脚乱坐在床边套靴子,“王忧,你知道云星起和侯观容有什么关系吗?”
王忧动作一顿,抬头飞快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们两个都是画画的,我一个弹琴的,没什么太多交集。”
“那云星起和翎王有关系吗?”燕南度平平无奇地问道。
惊得王忧手一松,套到一半的靴子咚一声掉在地上,瞧得燕南度眉梢一挑,心中猜测对了七八分。
王忧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是他太心急,一不小心暴露了,说没关系估计燕南度不会信。
他佯装镇定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靴子接着套,“燕兄,你知道多少?”
燕南度耸耸肩,说:“知道的不多,我猜是云星起和侯观容认识,然后王爷要抓他回去审问侯观容在哪?”
王忧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不知道云星起是侯观容。
他对燕南度了解不多,对江湖人士了解多出于长安公告栏上各类通缉。
仇杀、情杀、看人不爽随意杀,不可否认有劫富济贫的侠客,但打家劫舍的土匪不少,一般被统称为江湖人士。
他一生生活在长安,未曾结识过江湖人士,虽然燕南度长得不差,架不住他看着有种生人勿近的凶狠劲,难免会往不好的方向猜测。
万一对方知道云星起之前在长安真实身份,保不齐会化爱为钱,挟持好友去领赏。
到时来十个他怕是也拦不住,剁他和剁土豆似的,一刀一个。
云星起与燕南度相处许久没告知过去身份,其中自有考量,好友不说他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