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樨也没钓鱼。
第二次童试在即,苏樨只是换了个环境在树下背书,程沐雨在旁听。安琼和程携云安安静静地坐在湖边垂钓。
偶有错误,安琼还会指正一二。
苏樨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要进城的陈四姑娘。而更没想到陈四姑娘就是打算来找她的。苏樨恍然意识到这已经快过了一年。
陈四姑娘是打算上逍遥府求医的。自打她嫁给苏谦以后,没能过上一天好日子,只因她在苏家人眼中是勾引苏谦、德行败坏、影响苏谦仕途的女人。要不是身孕这事闹大了,苏家人又岂会让苏谦娶她这小门小户、长相一般的丫头。
如今她与苏谦成亲一年,却迟迟未能怀上孩子,苏家人越发怀疑当初那小产之事是她联合神医来骗婚的。苏家也越发不待见她,每日冷嘲热讽叫她干尽粗活重活。
苏谦也见她烦,除却床笫之欢,几乎不与她说上一句话。
陈四姑娘是想让神医帮她看看,这一年都没怀上她是不是落下了不孕症。
苏樨握着书籍,面上淡淡的。“你一人去看看大夫?”
陈四姑娘绞着衣角,“我是去镇上买些油盐,想顺带偷偷让神医看看,但我没有余钱看大夫,我……”
“神医何曾说过不收诊金?”苏樨问道,“是上一次去你家急救让你产生的幻觉?”
“苏樨,我赊账写欠条可以吗?”陈四姑娘语气焦灼,眼角泛红。
苏樨并不应答,只道:“我听闻你娘第一次听见你小产时,张口就来是我指使小白败坏你名声。”
“这我不知……你放心,这次只有我一人。”
苏樨慢慢摇了一下头,“四姑娘,你别怪我不帮你,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还是很怕惹上事的。”她可记得陈四姑娘也不是什么善茬。
陈四姑娘道,“当日在我昏迷时你们不知开了什么药,若是用药不当害我不孕,你们如何担待得起?”
你看。
这不就来了。
“那我们一起对簿公堂?”苏樨淡定地说道。
苏樨相信她应该没什么问题。小白那日没提小产对以后生育有影响,便不成问题。虽然小白说话傲娇毒舌,但正经事上他从不含糊。
陈四姑娘使劲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不行,这件事不能让他人知晓!若让人知晓夫家与我和离你又如何负责?你们害得我不孕,这件事必须负责到底!”
“你们母女俩不愧是一家人啊!你去告官好了,闹得满城皆知看谁丢人!当日救你你们家连句谢谢都没有还叫你赖上了,谁给你脸了张口就来?!”
陈四姑娘见苏樨不吃这套,泪眼婆娑地望着苏樨,“苏樨,是我说错话了,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可好?”
苏樨坚决拒绝。
陈四姑娘又看向安琼,又去求安琼。
安琼道:“陈伊,苏樨所言极是,若你觉得当日诊断有误,大可报官。语气在这胡搅蛮缠,不如去镇上找大夫诊断。”
陈四姑娘抽泣道:“我没钱看大夫……”
程携云道:“不若让我娘陪你一起去镇上看大夫,若有问题,我娘可帮你做主。但你若再出言不逊,我娘也会将此事告知乡里,谁都别想好过。”
陈四姑娘白着脸,点了点头。
莫雨驾着马车去牛头村里正家将程夫人接了过来。苏樨一行人被打扰了兴致,也随之回甫良镇去了。
马车先回了逍遥府。
陈四姑娘不解地看向苏樨。苏樨道:“我会让小白先给你把脉将结果告知夫人。你再和夫人去医馆看大夫。若两者相同,都没问题,以后不要再来赖我们,下次就公堂见。”
“若不相同呢?”
“若不相同,公堂之上全镇大夫给你会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