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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夜行交错的视线（第5页）

太宰治就站在那里，手中还保持着某个利落动作的余势。

他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没有波澜，没有温度，只有一片虚无的平静。

仿佛刚才剥夺了一条生命的一击，不过是随手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缓缓倒下的警官。

目光越过逐渐扩散的鲜红，落在她的脸上，唇角似乎极细微地勾了一下。

那弧度里没有歉意，没有解释，只有一种纯粹的漠然。

然后，无边的、灰白色的浓雾如同拥有生命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吞噬了一切，也将她彻底拖入一片永恒的荒原深处。

意识在黏稠的雾霭中沉浮。

那高高在上、穿透迷雾俯视着她的眼神，冰冷地缠绕着她。

无声的话语，带着无法挣脱的宿命感：你，逃不掉的。

天色渐明。

东京都内，某处安保级别高到夸张的现代化宅邸里，气氛却与横滨那场可怖梦境中的压抑紧绷截然不同，甚至洋溢着一种过于轻松，甚至有些吵闹的活力。

“哇——！”

“这个毛豆生奶油味的喜久福真的、绝——对——绝了！”

五条悟毫无“最强咒术师”形象地盘腿陷在柔软的进口沙发里，手指捏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大福，话音未落就“啊呜”一口塞进嘴里，腮帮子立刻鼓起一块。

他满足地眯起那双被誉为“六眼”的苍天之瞳、对着面前排排坐（想到了排排坐吃果果，真有你的5t5）、表情管理已然快要失效的三名学生，用含糊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大力推荐，尾音飞扬。

“横滨分店限定款哦？口感层次简直有‘空间跳跃’级别的惊喜！”

“呐呐，你们真的不再来一个？”

“惠——？野蔷薇——？还有我们胃口超棒的悠仁——？”

“错过的话，老师的良心（如果有的话）会替你们感到后悔一百年哦”

伏黑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份属于少年人的冷静面容上，此刻清晰地写满了“果然如此”的无奈与放弃挣扎的疲惫：

“……五条老师，我们深夜过来，是想向您报告正事。并不是来召开‘限定甜品鉴赏研讨会’的。”

“边吃边说嘛～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真理哦！”

五条悟毫不在意地打断了学生的话，甚至极为恶劣地……在伏黑惠开口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剩下的半个喜久福，精准地塞进了对方因说话而微张的嘴里。

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甚至还配合着一声轻快的拟声词：

“啾～命中！”

“呜……？！咳、咳咳……！”

伏黑惠猝不及防，所有未出口的抗议都被那只软糯甜腻的白色团子堵了回去。

过量的馅料和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呼吸一岔，口水倒呛，瞬间被噎得满脸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喜久福谋杀的天才咒术师。

“伏黑！水、水！”

“笨蛋！别愣着，用点力啊！”

虎杖悠仁手忙脚乱地四处找水，钉崎野蔷薇则当机立断，一记充满“同窗情谊”的肘击狠狠撞在伏黑惠的后背上。

一阵兵荒马乱的抢救后，伏黑惠才勉强从“喜久福暗杀事件”中捡回一条命，扶着沙发边缘剧烈咳嗽，眼角都呛出了生理性的泪花。

而罪魁祸首的五条悟，早已气定神闲地又捞起一个完整的大福，姿态优雅地送入口中，脸上是全然无辜，甚至带着点“老师贴心投喂”式欣慰的笑容，丝毫没有半点心虚的影子。

“……总之，”

伏黑惠努力闭上眼睛，劝自己少和这个无良老师计较，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话题拽回正轨，只是声音还带着些劫后余生的沙哑，他详细描述了那个在横滨街头偶遇的男人。

“沙色风衣，全身缠绕着绷带，鸢色眼睛……里面空虚又玩味。而且，他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