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白哼了一声,语气倔强:“我捡的!若扔到别的地方,它们早没命了。我没办法,只能带着它们。”
“陆子白啊陆子白……”,滕九皋抱臂叹气,“咱俩都犯了多少事,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要是这事再被人逮着……”,他说到一半,自己忽然顿住了。
“就算被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名声,早就差得一塌糊涂了。再差一些,也不过就是跟黑炭画个等号罢了。破罐破摔。”,他耸耸肩,笑得漫不经心
说罢,他低头看了眼那几只缩在桶边的小鸭,犹豫片刻,又问:“只是……小鸭子的爹娘,会不会急坏了?”
陆子白没有立刻答话。他伸出手指,轻轻揉了揉其中一只小鸭的脑袋。那小鸭歪了歪头,靠着他的手蹭了蹭,发出几声软软的“嘎”。
半晌,陆子白才轻声道:“它们可能没有爹娘了。”
他眼神专注,语气平静:“我昨天在那儿守了一下午,一直等,连一只成鸭的影子都没看到。若它们还有爹娘,我不可能把它们带走。”
等了几秒,滕九皋还是安静的出奇,陆子白转过头想要看看那人是不是又七窍流血,不省人事。
结果···滕九皋正眼带泪花地盯着他:“你好善良···”
陆子白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你说,这小鸭子的爹娘会不会是出去觅食了?等明日休息,我们可以试着找找它们的爹娘。”
“我们?”,陆子白转过身,挑眉看他。
“对啊,我们。”,滕九皋笑得一脸自然。
陆子白冷哼一声:“我又弄不到通行令,你就别做梦了。”
滕九皋没吭声,只是悄悄凑上前,一路跟在他身后,脸上满是失落和委屈。
陆子白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他几眼,被那张被抛弃了的脸看得烦透了,啧了一声。
“我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了……”,滕九皋低着头,一边掉眼泪一边碎碎念。
“你哭什么哭啊?!”,陆子白咆哮出声,“我带你去还不行吗?!别哭了!”
——
第二日午时,南关城小溪边,两人果然带着鸭子来了。
陆子白的信誉早就烂得透透的,为了这张通行令,他磨了陆子盈整整一上午,好话说尽,脸都不要了。自然,陆子盈也得趁机沾光。他非要跟在后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一路上,陆子白走得飞快,一步三回头,脸上满是后悔:早知道不带这俩人了。
身后,陆子盈笑得猥琐,眼神滴溜溜乱转,没憋好屁:“哟,小情人带小情人来看鸭子,多恩爱啊~~~”
“你闭嘴!”,陆子白回头怒道
陆子盈咧嘴一笑:“别看我呀,你们走你们的,我又不打扰。”
“你你你!”,陆子盈忽然大吼一声,像是被什么恶心东西扎了眼。
“我?”滕九皋一愣,伸手指了指自己,满脸无辜。
“站远点!”陆子盈皱着眉,语气嫌弃得要命。
站远点?滕九皋低头看了看脚下:好几步距离呢。他不明白什么意思,只好侧过头问陆子白:“咱们再走快点?”
“好。”陆子白点点头,和他肩并肩往前快走了几步。
结果话音未落,陆子盈气得跳脚,一把扯住滕九皋的袖子,将他往后一拽,咬牙切齿地阴阳怪气:“离远点你听不懂啊?下贱东西,装病装弱……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你那点破手段,还真以为没人看出来?真当南疆的地界容得下你这种狐媚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谁稀罕你!”
话音刚落,滕九皋眼圈猛地一红,泪光一闪,灵光也随之一闪。他忽地一个踉跄,扶着额头,整个人瘫倒在地。
“陆子盈……”,他一边咬着唇,一边颤着音,“你怎么能……如此刻薄?”
“我当初五脏俱裂,血流不止,连阎王殿的门都摸到半扇!你却说我装病……”,他痛心疾首,“为何有如此不善解人意之人?遐哥儿,你哥不喜欢我……我明白了,我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