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小人虽动了歪心,但绝无害人之意啊!求大人明察!”张阿贵磕头如捣蒜。
叶舟命人将张阿贵暂且看管起来。他靠在床头,梳理着线索:痴情少女,投机驯鸟人,传递情书的鹦鹉,一场未曾发生的约会,少女离奇病倒,鹦鹉神秘失踪……
他总觉得,还有一个关键的环节被遗漏了。玉娥在病中胡言乱语,除了“阿英别走”,是否还说过别的?那个花哨的人影,除了张阿贵,是否还有别人?
“赵虎,”叶舟唤来赵虎,“你再去一趟五里铺,仔细询问秦家邻居,玉娥病倒那晚前后,可曾听到什么异常动静?尤其是村后竹林方向。另外,问问秦婆婆,玉娥病中除了喊‘阿英’,可还说过其他含糊的话,哪怕一两个字,都要记下。”
“是!”赵虎领命而去。
叶舟又拿起那枚同心结,五彩丝线在指尖缠绕,仿佛也缠绕着一个少女隐秘的心事和一场无妄之灾。这起案件,没有刀光剑影,没有邪术异法,却因一点妄念、几分情愫,酿成了如今的局面,令人唏嘘。
等待赵虎回报的时间里,叶舟服了药,小憩了片刻。梦中,他似乎看到一只绿色的鹦鹉在竹林中焦急地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
傍晚时分,赵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大人!有线索了!”赵虎禀报道,“我问了秦家隔壁的王婆婆,她说玉娥病倒那晚大概二更天,她起夜时好像听到村后竹林里有女子的哭声,还有……好像有男人的呵斥声,距离远,听不真切,她当时睡得迷糊,也没在意。”
女子的哭声?男人的呵斥?叶舟精神一振。
“还有,”赵虎继续道,“秦婆婆说,她照顾玉娥时,偶尔听她含糊说过‘……别打……阿英快飞……’之类的词语。”
别打?阿英快飞?
叶舟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玉娥那晚应约去了竹林,等待张阿贵。但张阿贵并未出现。然而,她可能在那里遇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可能对她也抱有心思,或者与张阿贵有隙的人!此人见到玉娥深夜独自在竹林,上前纠缠,甚至可能欲行不轨!忠心护主的鹦鹉阿英试图保护玉娥,攻击了那人,因此遭到了殴打!玉娥在极度惊恐和担忧中,目睹了阿英可能被打伤或打死的惨状,心神遭受巨创,这才一病不起!
而那个出现在现场的男人,很可能就是秦婆婆之前提到的,在鹦鹉失踪那天早上看到的,那个“花哨人影”!他或许并非驯鸟人张阿贵,而是另一个也穿着显眼衣服的人!
“赵虎!李茂!”叶舟猛地坐起身,因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他眼神却无比锐利,“立刻排查五里铺及周边村落,近日可有其他穿着花哨、行为轻浮的男子?尤其是那晚之后行踪异常者!重点查与张阿贵相识,或者可能也对秦玉娥有心思的人!”
“是!”赵虎李茂见叶舟如此神态,知道案情有了重大突破,立刻领命而去。
叶舟靠在床头,心脏因推理的接近真相而微微加速。他几乎可以确定,那个神秘的“花哨人影”,才是导致玉娥病重、鹦鹉失踪的关键!
情丝误入,引来的或许不止是相思,更可能是杀身之祸。这只聪明的鹦鹉,不仅传递了不该有的情愫,更可能目睹了一场罪恶,并用它的方式,试图保护它的主人。
如今,它能飞回来,解开这最后的谜团吗?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恶徒,又究竟是谁?
夜色渐深,叶舟毫无睡意,他等待着赵虎他们的消息,也等待着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刻。这起看似荒诞的“鹦鹉案”,其内核的悲凉与人性的幽暗,丝毫不亚于他经历过的那些血腥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