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现在,几年过去了,严逴也没再娶妻。
如今看来,沈显灏勾结水贼和魏邵祖,搭上的是三殿下,严逴,或者说平陵侯府,却压中六殿下。
太子殿下是去年立的,这样算起来,严逴和沈笈和离那年,应该正是几位殿下夺嫡的时候。
或许,只是因为平陵侯府不能有一个和三殿下牵扯不清的亲家?
沈筠觉得这理由有点扯淡。
因为这些事沈敬程都才知道不久,沈笈又能知道些什么?
于是她侧过头,打算诈一诈岑照川:“所以严逴和我大姐姐和离,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还是你这个至交好友的劝解?”
岑照川被问得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沈筠是怎么又想到这里来的,不过这个问题,他觉得确实该和沈筠解释清楚。
“你大姐姐的事情的确是个意外。”
岑照川叹了口气:“那年陛下生了场急病,好些天都起不来床,太医院甚至透出几分大限将至的口风。”
“储君未决,先是二殿下和四殿下坐不住了,而后十殿下被门客吹了风,也跟着闹起来,十殿下年轻气盛,不如他两个哥哥知分寸,他这一闹便将所有人都咬了进去。”
这些事即使过了好几年,岑照川也不禁有些唏嘘。
“当时京城底下已经疯了,原本只是小打小闹的暗地里较劲,没几天便升到明面上了,十殿下深夜遇刺身亡,二殿下和七殿下在养心殿里大打出手,宫外更是乱成一锅粥,经营多年的暗线一夜之间全都动起来了,到处都是千疮百孔。”
“平陵侯府也不例外。”
“我们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你二哥和三殿下牵扯不清的。”岑照川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和离是老侯爷做的主,冠先其实是不愿的,不过老侯爷那个人,没人能拧得过,雷霆手段办完,又允了冠先此事了结会亲自登门再将你姐姐迎回来,他再闹也没用了。”
“那时候的确没人知道你姐姐已经有身子了。”岑照川说完,还是忍不住解释:“严老侯爷为保平陵侯府,在那个状态下,发现任何有疑问的地方,解决方式都是直接抹杀,不单是你姐姐的…”
话音落下,四周安静下来。
良久,才听到沈筠的声音:“可我姐姐死了。”
岑照川咽了下口水,他已经尽力把这件事情说得更逼不得已了。
他甚至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沈筠不依不饶地嚷起来,或者直接破口大骂,他该如何继续解释。
但是沈筠的只是很平静地叙述——可我姐姐死了。
岑照川忽然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事情就是这样,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无心也好,有意也罢,都没有区别。
死人的事情,没有人能掰扯清楚的。
因为没用。
说再多都没用,说出花来都没用。
可他没顾得上失落,因为沈筠很快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那珠奴呢?是你为他,铺就的踏脚石吗?”
岑照川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立刻别过脸。
他一瞬间没听懂沈筠的意思,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这样想,也没什么问题。
可眨眨眼睛,还是觉得眼眶涩得发酸。
“没有。”岑照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但是他还是说了:“我没有找到用来冒充水贼的骸骨,所以的确想让他们狗急跳墙带着我找,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丧心病狂到重新杀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