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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应1（第3页）

“知足吧王哥，”另一位互联网新贵李总接话，晃着酒杯，“至少方向是正的。我闺女更绝，才上高中，跟她妈说以后找男朋友，第一条标准就是‘至少得发过顶刊一作’……还拿汤总当范例，说这才叫‘顶级智性恋标杆’。得，以后我们家门槛直接是Nature、Sce起步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坐在主位沙发里、一直含笑不语的汤睿。他今天穿着简单的深灰色羊绒衫，姿态放松，闻言也只是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别看我，”汤睿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惯有的沉稳幽默，“我们家那位‘标杆’最近忙得连轴转，实验室、华夏中心两头跑，我都快成‘望夫石’了。这‘效应’反噬到家属头上，就是得学会自己找乐子。”他举杯向众人示意，自己先喝了一口。

赵文嘉笑得最大声，他今天心情极好，深度求索借着东风股价又创新高。“睿哥，你这叫凡尔赛最高境界。现在全国家长教育孩子都拿你当正面教材——‘看看人家汤总，投资得多早多准！’我老婆昨天还念叨，说当年我怎么就没那眼光，提前去清华附中蹲守呢？”

顾兆和坐在汤睿旁边，闻言轻笑，推了推眼镜。他气质儒雅，话不多，但每每开口总能切中要害：“风起于青萍之末。小缨的成功，是时代、天赋、个人努力和一点运气的总和，不可复制。但现在这种全社会对基础科学的推崇，对实干创新的尊重，是好事。至少，”他顿了顿，看向王总和李总，“比孩子们比谁挥霍得快、谁玩得花样多，让人安心得多。”

裴行之刚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赶来，身上还带着些微倦意，但眼神清明。他接过侍者递来的热茶，缓缓道：“兆和说得对。这股风潮，表面看是追逐‘叶濯缨’这个符号，深层里，是资本和人才开始向真正的价值创造端聚集。对我们这些做实业的，尤其是医药、科技领域，是长期的利好。研发岗现在招人都容易多了，不少海外顶尖人才主动联系华瑞。”他看向汤睿，语气带着真挚的谢意，“归根结底，是小缨用他的方式，重新校准了很多东西。”

汤睿摆摆手，神色认真了些：“是他自己争气。我们最多算……运气好，站在了风眼里。”他想起叶濯缨实验室里彻夜不熄的灯光，想起他谈起某个数学难题时眼中纯粹的光芒，那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不过，”李总又凑过来，带着好奇，“汤总，说真的，当初你看上叶教授……呃，那时候还是叶同学，除了觉得他聪明绝顶，有没有那么一点……预感到他将来能掀起这么大风浪？”

包厢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带着笑意看向汤睿。这问题有些私人，但也问出了大家隐隐的好奇。

汤睿失笑，身体向后靠进沙发背，目光投向窗外流淌的车河，仿佛穿过时光，看到了那个在围棋盘前冷静落子、在危机谈判中沉着坚定、在B站视频里眼神清亮的年轻人。

“预见？”他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摇摇头，嘴角的弧度温柔而清晰，“没有。预见未来那是他的领域，我最多算个……直觉投资者。”

他收回目光，看向朋友们，眼神坦荡而笃定：

“我当时看到的，只是一个灵魂在发光。恰好，那光让我想靠近，想守护，也想……并肩而行。”

他顿了顿，拿起酒杯，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轻松调侃：

“至于后来这光照亮了半边天，顺便把大家都‘卷’进了科研赛道……那纯粹是附加效应，概不负责。来，为这个‘不负责’却改变了无数人想法的家伙——当然，也为我们这些‘被迫’提升审美的家属和朋友们——干一杯。”

众人哄然举杯，笑声和清脆的碰杯声回荡在房间里。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但似乎有那么一些灯火，属于实验室，属于书房，属于那些被新的梦想点亮的年轻眼睛。而在这间俯瞰众生的顶层会所里，一场关于时代风潮的闲谈，最终也化为了对某个创造风潮之人最真挚的认可，与对彼此被这浪潮推动着向前的命运，一份坦然含笑的理解。

聚会散场后，汤睿送走最后一位朋友，回到安静下来的露台。他拿出手机，给那个置顶的、头像是一道简洁数学公式的聊天框发了条信息：

「又被‘批判’了，说我是‘叶濯缨效应’的始作俑者家属。叶教授，你怎么看？」

几乎就在消息显示“已读”的瞬间，回复跳了出来：

「数据建模显示，你对‘叶濯缨效应’的贡献度小于0。01%，主要作用为提供情绪价值与咖啡豆国籍管理。无需负责。」

「另：实验刚收尾，预计凌晨两点前到家。记得留门，以及，咖啡豆库存。」

汤睿看着屏幕，低低笑出了声。他抬头望向夜空，那里星辰稀疏，但人间灯火，正因无数被点燃的好奇心与梦想，而显得格外璀璨、充满可能。

他回复：

「准了。咖啡管够，门常开。」

「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