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封闭房间内,拍声阵阵,空调指示灯浅浅亮着,仿佛哄人入睡的夜灯,哼着小小的安眠歌谣。
不知不觉间,轻轻的呼噜也响起了。
“好过分,怎么可以自己先睡了。”
朗依坐起身,小声喃喃,皮骨紧贴的窄脸都被气圆了。倒是参智语,手还搭在他的身上,但已趴在他的床边,进入了梦乡。
“哎,没办法。”
叹了口气,他轻声下床,把失信者从地毯上稳稳抱起后,乘着月色,捻手捻脚去往了另一个房间。
被子在昏暗里忙碌地窸窸窣窣,将熟睡的女孩像粽子一样裹紧后,朗依才擦了擦汗,心满意足地趴到她的枕边。
参智语闭着眼,像许久未睡过这样的好觉,连眉头都格外舒展。
朗依盯着她,就像打量熟睡的小狗,左看右看,凑近闻了闻,又不知餍足地戳了戳她的脸,嘴里叽里咕噜。
“你知不知道,很多话我都会当真,然后过度理解。对我说就算了,可不能对别人这样……”
“怎么能背着我悄悄长大呢?”
他勾过她鼻梁的轮廓,一路向上,又卷起她因发痕依旧翘起的两缕发须,一圈绕着一圈,言辞愈发气恼。
“弄这种大家都觉得很可爱的发型,你真的很坏,特别坏。”
“要是你和小时候一样,只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
“永永远远,只能和我在一起,家里只能有我的位置,这样一来……”
“晚上我就永远不会出门了。”
须臾,话语连同少年柔软的面庞一起埋上被子,沉入温暖的深处,诉说衷心。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好喜欢你。”
*
车流的鸣笛在远街此起彼伏,依稀有鸟雀落在外面,叽叽喳喳。
晨光从窗帘的缝隙挤进来,迫不及待向人们宣告新的一天。
“呼哈!”
在被子里尽兴伸了个懒腰,参智语迷迷糊糊从床上坐了起来。
但就如同断片一样,她对于昨晚自己躺回床上的经历没有半点记忆。
她想,难道自己梦游了?
或者,连在客厅遇见朗依也是一场梦?
她想不明白,于是跑去询问朗依。
但他急着去上暑期补习班,也只是摆了摆手,连鞋都没穿好,就匆匆关门,离开了她的视线。
“看来真是做梦?”她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