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死一样的寂静降临。
比之前充满各种细微声响的状态,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徐七千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似乎停滞了。
他能感觉到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被什么东西“注视”着的、冰冷粘稠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包裹了他。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望向黑暗深处。
什么都没有。
或者说,他什么也看不见。
但那“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化为实体,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在他因极度恐惧而一片空白的意识边缘,一个完全陌生的、带着冰冷嘲弄意味的念头,毫无征兆地浮了上来:
“……真的是”
“你……吵死了……”
这念头不属于他!绝不是!
徐七千猛地捂住自己的头,剧烈的恐慌让他几乎要尖叫出来,但喉咙依然像被焊死,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某个沉睡的、与他截然不同的东西,似乎被……惊动了。
“徐七千你个胆小鬼,又把我吵醒了……”
这个声音在脑海里懒洋洋的,徐七千的脖子“咯吱”的响了一下。
脑海里有一阵嗡鸣:
“徐七千!”
脑海里的声音响起,低沉,稳定,带有惊扰沉睡的不悦,也有惯常的嘲讽。
却也令人安心……
“捌萬。”
徐七千几乎是立刻就在心里回应了这个呼唤。像是迷失在暴风雪中的旅人,看到了远方唯一稳定的灯火。
“害怕吗?”
捌萬问,语气有平静,有审问。
“我,我……嗯……”
徐七千老实承认,在捌萬面前,他从不试图掩饰自己的懦弱。
巨大的恐惧像是冰冷的潮水,已经淹到了他的下巴,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记得我们的暗号吗?”八萬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
暗号……
徐七千混沌的思维猛地清晰了一瞬。他想起来了。
那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秘密,也是最后的保险。
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僵硬的手臂,手指因为寒冷和恐惧而不听使唤,颤抖着伸向自己裤子口袋。
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指尖触碰到一个硬质的小小塑料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