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喜欢这个?”
夜色笼罩之下,元琰看不清月冠仪眼底浓重的怨毒,只看到他一直在盯着小摊上的凉糕,便顺势问道。
月冠仪眼波一闪,慌乱的隐下眼底的恨意,随意应道:“嗯。”
等他定睛凝神才看到,那个凉糕被手巧的摊主弄成了白面粉耳的小兔子形状,煞是可爱。
“老板,再来两碗凉糕。”
“好嘞,您二位这边请。”摊主笑开了花。
凉糕糖水多,不能带走,只能在小摊边的桌椅上吃完。这老板的生意很好,才刚刚开张,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另一桌吃凉糕的人。
月冠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元琰拉着坐下,小摊主手脚麻利的端上两碗凉糕,粉嫩的小兔子肥嘟嘟晃着,弄得他耳尖微红。
“这是给我的?”月冠仪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当然,民间的美食比不上皇家,殿下可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月冠仪嘴角笑意更深,他高兴还来不及。
他挖了一勺放进嘴里,明明只是一碗平淡无奇的凉糕,只因有了元琰的缘故,让他觉得千般百般的好,微凉清爽的口感,混着一丝红糖的甜味,清新香甜在舌尖挑拨。
“怎么样?”元琰问道。秦倾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喉结,视线微微下移,被她指腹上一点殷红吸引。
白玉般的手指指节露出一点血红凝结的红色,突兀扎眼。
“哀家给你的软玉膏,你怎么没用?”
元琰遮掩着手上的伤口:“太后赏赐之物,微臣珍视,这等小伤臣不敢贸用。”
秦倾以扇面掩唇轻笑,墨色描金扇面令他白皙的肌肤更显华贵。
这样的话要是从普通官员口中说出来,秦倾只觉得谀媚趋奉恶心至极,但同样的话从元琰嘴里说出来,便觉得如清风自来,瞧着元琰也越来越顺眼。
“哀家赏你就是为了让你早日伤愈,不需你藏着掖着,药可带来了?”
元琰从衣袖里拿出小瓷瓶恭敬的奉在手心:“听玉致公子说这软玉膏是贡品珍贵无比,所以臣一直随身带着。”
“再珍贵也只是一个物件,怎能与国之栋梁相比。”他拿起软玉膏,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到了她柔软的手心,冰凉的瓷瓶染上了她手心的温度。
他面上一红,将软玉膏递给一旁伺候的玉叶。
“去给元大人涂药。”
元琰微微惊讶:“臣——”
扇面抵在她的唇上,清香淡雅的沉香味在她身边萦绕,温和的眉眼如春水般沉静中带着一丝柔光。
玉叶娇柔的应了一声,抬起她纤细的手,冰凉的药膏在她指骨上涂抹。
元琰微微别过头去。她掀开帘幕,就看见门前挂着的灯笼笼罩在冷清的夜中,随着风动摇摆,门前独立一人影在缥缈的雨幕中撑着伞,眺望远方等人归来。
“表哥。”元琰跳下马车:“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元蕖霜比划着手势:“等你。”
“雨这么大,在屋里等我就好。”
元蕖霜没有回她,目光探究地看向停在门前的那辆马车。
风疾雨急寒凉春夜,勒紧缰绳的马儿发出低嘶。一只手缓缓从帘幕中伸出,月冠仪下了马车,一步一步走到元蕖霜面前。
元蕖霜在看见月冠仪的一瞬间,目光一冷仿佛空气在刹那间凝结成冰。
“这位是长皇子殿下。”
“殿下,这位是我表哥,元蕖霜。”元琰一一做着介绍。
元蕖霜微微屈膝行礼。
月冠仪淡眉低敛,总是全身被雨水淋湿也不损他天生的皇家气度。
他虚扶了元蕖霜一把,清淡的声音里夹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寒气:“免礼。”
“听说令兄有疾?”
秦倾看着她难得羞赧纯情的样子,眼眸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