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很聪明,也很机敏。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张白纸。
舒挽不由的想到了十年前,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也是如此央求着要跟着自己。
后来,他这一袭白衣俊美如谪仙,嘴里却说着最是无情的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葬身火海。
可她如今借尸还魂,孤身一人,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培养一个绝对忠于自己的人,远比收服那些各怀鬼胎的老部下,要来得可靠。
良久,她缓缓勾起唇角,露出重生以来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那笑容,在清冷的月光下,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邪气与魅惑。
“跟着我,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她说,“也许会死。”
“我不怕死!”宴清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姐姐就是饿死的,与其那样窝囊地死,我宁愿跟着姑娘,就算死,也想死得……像个人样。”
舒挽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好。”她收回了银子,转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宴清的头顶。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晚风带着几分凉意,拂过舒挽破旧的衣衫。
她走在前面,步履沉稳,仿佛闲庭信步。
宴清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双眼睛始终不离她的背影。
他紧了紧拳头,将那份自卑与怯懦死死压在心底。
从今往后,他便是她的人了。
刀山火海,亦无所惧。
舒挽并未回头,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跟紧了。”她淡淡地开口,声音被风吹散,却清晰地落入宴清耳中。
“是。”宴清连忙应声,脚步又快了几分。
两人穿过几条幽深的小巷,寻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客栈。
客栈的招牌在夜风中微微摇晃,灯笼里透出昏黄而温暖的光。
掌柜的正在柜台后打着瞌睡,听到脚步声,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见是两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正要开口赶人。
舒挽却先一步将一锭碎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银子在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不算多,却也足够住上好几天了。
掌柜的眼睛倏地一亮,瞌睡虫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脸上的不耐烦迅速被热情的笑容取代。
“哎哟,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一间上房。送两身干净的衣服进来,我们要沐浴。”舒挽言简意赅。
“好嘞!”掌柜的麻利地收了银子,从柜台后拿出一把钥匙,“天字一号房,楼上请,这就让小二给您送衣服和热水去!”
舒挽接过钥匙,领着宴清上了二楼。
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