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玩吧,哥哥还有事,以后有空来我家找我玩。”
回家换了身衣服,再洗个澡,现在去上班还来得及。
下午牵着老三从城里溜达回村子,进村时看见两个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聊天。
老太太们最喜欢在这里拉家常。
“你去看了不?马小军家那小孩儿上人勒死啦。”
“什么勒死的,不是。他是自己上吊死的。”
“你懂什么,才不是,哪儿有用拉拉秧上吊死的?那草拉子能吊死人?開玩笑。”
“哪儿啊,自己用拉拉秧上吊死不了,那別人就能勒死他咧?”
我驻足细聽,听到老太太说村子又死了人,我心头一京,又听他们说马小军家孩子,已然知道说的就是马憧童了。
“大娘,那小孩兒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就今儿晌午,小军两口子出去干活,让小孩儿一个人看家,这不后晌儿回来就看见小孩兒让人用草秧子勒死了。”
“哪儿啊哪儿啊,哪儿是别人勒死的,是小孩儿自己想不开,自己上吊死的。”
“你知道什么,小孩儿哪儿想不开了,我老见他自己出来玩。”
“你去看了昂?就瞎说。”
“你也没去看,对吧?”
“我腿脚不好,去不了。”
“哎,上了岁数咧,都难免有个腿腳不好——”
我聽这两个老太太越扯越远,知道她们不靠谱,于是大跨步向马憧憧家跑去。
我心中犯嘀咕:“不可能的,我今天已经把那槐树杀死了,不会是妖怪在作崇。”
“难不成真的是有人专门杀死马憧憧复仇?”
我越跑越快,只想一步跃到他家去,那两个老太太既然没看见真实情况,那么他们说的都不一定真实。
路上经过那山,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那槐树是被我杀死了的—
“什么——”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棵千年古槐,仍屹立在夕阳中,枝叶繁茂,根本不是我下山时看到的那幅萧条景象。
一股寒凉之意伴随酥麻的感觉从脚底一直钻到头顶。
我上午险些把命搭上,结果却究竟做成了点什么?
我抱起狗,一路向马憧憧家狂奔。
马憧憧家门口围满了人,亲戚们提着纸钱络绎不绝前来吊唁,院里院外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办白事的班子已经在家门口准备就绪了。
我被挤在人群外沿,看着纷扰的村民,视线几度模糊,险些栽倒。
马憧憧确实是死了。
“我有什么用——我到底有什么用——”
我根本没能力保护好我想要保护的人——
我搭上性命地去战斗,去争取,最终一事无成,命运在我面前绕个弯,继续前行。
“我什么也办不成的——我—”
我捂着脸,渐感浑身无力,蹲在地上,眼泪随即涌出眼眶。
“你尽力了——是敌人太强了,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