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于1865年被免去议政王的头衔后,虽仍掌握军机处,但从此以后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不再成为慈禧的心腹之患。
这时,以李鸿章为首的洋务派集团实力的日益扩张不能不令慈禧忧心忡忡。慈禧一方面想借重洋务派来加强中国的经济、军事实力,同时又担心洋务派的实力过度膨胀会造成尾大不掉之势。
恰逢此时翰林院的一批自命怀才不遇的官员对李鸿章等权臣深为不满。
光绪初年,仕途拥挤,官场秽浊,“军机大臣偏重门生”,翰林若朝中无恩师提携便很难升迁或外放学政。
于是,翰林中便有一批“怀才不遇者,积不能平”。慈禧遂利用他们对朝政的不满,纵容其品评人物,指斥朝政,以钳制洋务集团,从而导致了“清流”的活跃。
李鸿藻时为“清流党魁”,张之洞感激李氏的知遇之恩,回任翰林院后便很快成为清流派的中坚人物。
只有在权力者的手中才能拿到权力
没有权力就没有发言权。
要想买西瓜必须到瓜市去买,要想买衣服必须去服装店,要想得到权力,那么同样必须从权力者的手中得到。张之洞深知此理。
西太后是个喜欢权力的人。所以当洋务派势力冲天的时候,她深感害怕,怕自己的权力被洋务派夺走。
于是,西太后扶持一些在官场中不得意的重臣,让他们对抗洋务派,并在对抗的过程中削弱洋务派的权力。
这正是最高权力者的权谋之术。
张之洞看清了此中的形势与关系,知道西太后维护清流派的用意。
张之洞因而借势站到清流派一边,并努力成为清流派的主将,希望借此得到西太后的重用。
因为,只有从权力者的手中才能拿到权力。西太后扶持清流派反对洋务派,张之洞借此为西太后所用,并因此得到了西太后的好感。
如此,张之洞顺利地在求得最高权力者信任的时候,拿到了权力。
张之洞谏诤
勇于进言,上头虽怒而畏之。
1880年张之洞与陈宝琛上书力诤“庚辰午门案”,这年中秋前夕,慈禧派太监李三顺送食物给她的胞妹、醇亲王福晋(即光绪的生母),事先却没有通知门卫放行。
李三顺行至午门时,护军玉林等按例拦住盘问。李三顺倚仗慈禧之命,强闯午门。玉林是满洲贵族,一气之下就揍了他一顿。
李三顺又恼又羞,突然丢弃食盒,跑回宫中,向慈禧诬告玉林等人藐抗懿旨。
慈禧大怒,面谕刑部,严加审讯玉林等人,护军统领岳林也要交刑部议处。
刑部虽知此事责任不在护军,迫于慈禧的**威,拟将玉林等人充苦差或监禁三年。
听罢奏报,慈禧认为处理过轻,下令重审,非办死罪不可。经过刑部反复力争,慈禧才批准将护军玉林、祥福发往黑龙江充当苦差,护军忠和监禁五年,护军统领岳林交刑部议处。
审判结果,朝廷上下虽无人能服,却畏惧慈禧威严,不敢提出异议。
就在这时,翰林院左庶子张之洞和右庶子陈宝琛,同时上疏谏诤。
张之洞的语气显得十分委婉。他在上疏中首先说明“阉宦恣横,为祸最烈”,本朝历代皇帝对宦官的行为都有严加约束的“祖制”,然后列举宦官违法导致的严重后果。力陈不可予以轻视,“万一此后太监等竟有私自出入,动托上命,甚至关系政务,亦复信口媒孽,充其流弊所至,岂不可为寒心哉!”
张之洞借此控制局势,为西太后解决了难题,这让西太后大为高兴。深知张之洞是可以重用和信任的人,日后有些难题便交给张之洞去办理。
又扮黑脸又扮红脸
做人在正邪之间,办事在对错之间。
张之洞上书谏诤,因此而博得朝野赞誉,又因在谏诤中善于把握时机和分寸而得到西太后的首肯,体现了张之洞行为处事有理有节的风格,这亦正是他成功的风格。
张之洞的忠诚并非丧失人格,而恰恰在表现了独立人格的情况下,表达了自己对王朝的忠诚。忠诚不是赞成,忠诚亦不是反对,忠诚是一种以下治上的操纵学。
西太后维护了太监,而破坏了官场中为官者们的尊严。如此纵容太监,那么,将对官僚们不利。
忠诚要最先忠诚自己,才可能对他人表现出忠诚。
张之洞在与西太后对峙的时候,并非拿出敌对的姿态,而是与西太后站在一起,道出了该事件对西太后不利的一面。
西太后并没有因此怪罪张之洞,反而更加欣赏他。张之洞敢于向权力者挑战,既未为难西太后,而又表现出不畏权力的人格,可谓一箭双雕。
张之洞见西太后黑着脸办事所以张之洞以红脸示人,为西太后帮忙,解决了宫中的问题。正所谓黑脸红脸同唱一台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