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穿得很周正,像是从什么宴会上下来的一样,只不过面色很急,相识十几年的人,此刻心里都揣了几分无法言说的秘密。
“天呐,怪味道……”陈律推窗透气,身子还没转过来,便被梨嵘月狠狠地肘擎在墙上。
“呃啊——”陈律一时间疼得叫了两声。
“钱。”梨嵘月问得干脆。
陈律的脸贴在墙上,连带着唇形都扭曲了,讨好似地嘿嘿笑了两声。
“我的好姐姐,就是拿钱也不带这么霍霍人的,我不是来救你了吗?”
登时他的脖子被人扭着摩擦在墙上,脑袋被挤着没处放,连点新鲜空气都闻不到,在这被辖制逼仄的空间里,血色上涌,脸色逐渐五彩纷呈,愈发难看。
“后面离婚协议寄过来当我是瞎的吗!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叫一个十八九的奶巴糨子拿捏了?说,你们两个背后什么勾当。其他人不好惹,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不好惹呢?别的不说,就是叫你寸步难行,你觉得我梨嵘月做不到是吗。”
“我不拿她怎么样,难道还不能拿你怎么样吗?”
陈律胸前起伏得厉害,“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再信我一回成吗?”
“你还有脸提她?拿死人起誓,也不怕遭阴司地狱报复。要起誓就拿你自个。”
这一回陈律灰头土脸,再扬眉吐气不起来,梨嵘月这个女人蛮横霸道,叫她抓住一回,翻身可真就难了,这一笔简直接添在阎王薄上。
“有、有一点还真说错了……小信,潮有信,她……”
“吞吞吐吐地,说!”
“臭婊子!”
梨嵘月一下子把他的头拧了,他疼得吱哇乱叫,只顾着念,“不是说你!不是说你!”
手上的力道没减,陈律疼得急忙解释道:“也、也不是说小信!”
得了喘息的空挡,他说道:“弄错了全都弄错了!”
光这一趟的旅程钱,都花了陈律好大的力气,但是到真真站到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他整个人都舒展了,再不管什么红浪,什么荷塘,心心念念的香港他回来了!
虽然他的英语不再很好,但是他相信只要还在这个地界一天,就会越来越好的。
他按照指使找到那家鉴定所,位于一处荒郊,诊所装潢富丽堂皇,半只脚还没进去,就被人捉拿了。
“可叫人好找啊,陈律?你还是律师吗哈哈。办冤假错案的也当包青天了嘿嘿,兄弟们,就这小子,缩头乌龟一躲,我们好找十几年。”
“老实点,动什么动!”
陈律扫过眼前的人,这都是潮有信父亲的手信,当年他们就打了交道,十几年新景不换旧颜,旧人一见,尤其是为首的陆宏,抽着烟,现在换的人一代比一代不入流。
陆和风,也就是潮有信的法律学上的父亲,那个男人当真是是待人有礼,接物斯文,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公子哥气派,就是这份恰到好处的涵养和温柔深深吸引了陈律。
陈律瞧不上他手下这些旁门杂道的亲戚,哪怕在这时他还是挺直腰板,哙了一声,冷冷道:“怎么找的我?”
陆宏嘿呦了一下,笑得嘎嘎直乐,“穿得多土呀你,这西服十几年了吧,”他一把拽住走线,用力扯了扯,“大律师,多潮流啊多。”
陈律慢慢紫漒了面皮,“这次我带回来的东西,怕是你们看了求我都要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