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跳伞,还不是要老老实实被带去广市?
陶怀州回复刑沐,说他六点到广市,改飞京市,会比她更早到京市。
抛开包映容躺在医院里不谈,刑沐和陶怀州的见面并不受影响,只是换了一座城市而已,见面的时间甚至会提前一个小时。
从夜色飞到黎明,陶怀州准时降落在广市,却因为雷雨天气迟迟无法起飞。
最终,他比刑沐晚了两小时抵达京市。
两小时,够刑沐回到包映容的身边,甚至够她让邹子恒尝尝打人的后果,所以陶怀州根本不认为刑沐会在机场等他。
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然而刑沐就是从接机的人群中钻出来,助跑了好几步,扑进他怀里:“我的至尊无敌绝世大拥抱,请笑纳。”——
作者有话说:陶狗:她怎么这么好?
沐沐:我也太好了吧!
第66章66“装模作样,是要被吃掉舌头的。……
陶怀州的右手握着行李箱,垂在身侧的左手先是虚空攥了攥,才抬高,揽住刑沐的背。两只手不像是属于同一个主人。行李箱的拉杆快要被握碎,左手的力度还不够给刑沐挠痒痒的。
“我说的是笑纳,你别给我泪洒机场啊……”刑沐觉得不对劲。
她原本是侧脸贴在陶怀州怀里。毕竟她妈都脑震荡了,她彻夜未眠,飞了两千多公里,等陶怀州又等了两个多小时,心力交瘁。她给陶怀州的拥抱,也是给自己找个地方靠一靠。
但她有一种要被陶怀州连累着丢人现眼的预感,要抬脸,一探究竟。
陶怀州松开行李箱,用右手把刑沐的头摁了回去。
刑沐觉得头顶上淅淅沥沥,总不能是机场漏雨吧?只能是陶怀州一把鼻涕一把泪吧?
事已至此,她只能把丢人现眼的程度降到最低:“哭吧哭吧,但你别搞出更大的阵仗了,比如抱着我转圈圈什么的。你也别觉得女人说不要,就是要。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相比刑沐的天马行空,陶怀州中规中矩:“你怎么会在这儿?”
“接你啊。老天爷让你的航班延误,就是非让我接你不可。”
“你听老天爷的?”
“不听,”刑沐这才说真心话,“我听我自己的。我妈是受害者,但她也是自作孽。”
陶怀州不敢恃宠而骄:“我送你去医院。”
刑沐点点头。
她对包映容气归气,又哪能置之不理?换个角度想想,包映容虽然没给她树立什么好榜样,但反面教材也是教材。她从小到大被反面教材熏陶,比谁警惕性都高,也算受益。
刑沐退出陶怀州的怀抱,看他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脸上却干干爽爽。“你没哭……”她摸摸自己的头顶,并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
陶怀州试探性地拉拉刑沐的手,她没拒绝,他这才敢牵着她的手离开。
刑沐被陶怀州带了几步路,仍若有所思:“你怎么会没哭?我明明觉得头上下雨了。完蛋,陶怀州,我产生幻觉了。”
“你太累了。”
“跟累不累没关系,我就是产生幻觉了。完蛋,我妈的幻觉是她的第三任真爱不打她的时候,对她挺好的。我的幻觉是你被我感动得哭了个稀里哗啦。我和我妈差不多了……”
陶怀州带刑沐停下脚步:“差远了。你和你妈不一样,我和你的第三任爸爸更不一样。你来接我,我至尊无敌绝世大感动。你不让我哭,我才没有哭个稀里哗啦。你自己说的,你说不要,就是不要。你要是让我哭,我现在……我晚点哭给你看。”
“现在不行?”
“现在先送你去医院。”
“晚点是什么时候?”
“听你的。”
二人排在等出租车的队伍中,刑沐在前,陶怀州在后。
一开始,刑沐还对陶怀州滔滔不绝:“凭什么离婚有离婚冷静期,结婚说结就结了?我妈和姓邹的上个月领证,婚礼都还没办,姓邹的就原形毕露了。他让我妈给他买一辆八十万的车,我妈说买个三十万的就够用,他就动手了。领证到底是保护什么?保护他有名有份地做强盗吗?不过,就算给我妈冷静期也没用。到了医院,她还不是说自己不小心撞到头?姓邹的抽自己两个耳光,他都未必疼在脸上,我妈就疼在心上了,话里话外跟我说他不动手的时候,对她挺好的。我能说什么?屎没变成屎之前,还都是好吃的呢。又能代表什么呢?他动手了啊,他变成屎了啊!”
陶怀州听着就好,不用给刑沐指点迷津。
她不用谁指点迷津。
在没有陶怀州的时候,她甚至不用说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