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等我。”
刑沐下车后,关上车门,又敲敲车窗。
陶怀州从最后一排欠身,才将车窗降下一道缝,刑沐便喊停:“外面风大,你别着凉了。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们彼此彼此。认识你之前,我虽然不算吃苦,但也没吃着什么好的。所以……”
“所以什么?”陶怀州屏息凝神。
在抒情上,刑沐尽力了:“所以当你每时每刻都在想我,偶尔,我也想你。”
第68章68“坐上来。”
刑沐往医院走的时候,与其说上战场,不如说上刑场。单挑邹子恒,小菜一碟。但包映容护着邹子恒,她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她原本不是逃避的人。
她从家庭中学会了当断则断,她的工作性质也是一讲结果,二讲效率。假如没有陶怀州,她早在几小时前就来硬碰硬了。或是邹子恒,或是她,这会儿势必有一方跟包映容划清界限了。
但如今,她就是有了陶怀州。
她就是在机场等他等了个锲而不舍,又和他在车上如胶似漆了一番。要么说,美色误人呢。她的逃避,是拜他所赐。
却不料,逃避有用?
她一进病房,不见用苹果雕花,用蓝莓拼图的邹子恒,只见刑涛在喂包映容吃菠萝?冷不防,她和亲爸亲妈一家三口在这儿团聚了?
“妈?”刑沐云里雾里,“亲爸?”
刑涛听着怪怪的:“爸还不行?还亲爸?”
“总得有个区分。”刑沐看包映容头上裹着纱布,心里越不是滋味,嘴上越不饶人,“毕竟我有亲爸,有后爸,还有个小爸。”
包映容心大,没听出刑沐话里带刺:“沐沐,你快去急诊看看你小爸,你亲爸把你小爸打了!”
来龙去脉是这样。
包映容和刑涛离婚后,还是朋友,逢年过节问个好,谁要是有事,也都会吱一声。
比如当初,刑涛要搞农家院,找过刑沐,也“顺藤摸瓜”地找过陶怀州,处处碰壁后也找过包映容。
也比如前两天,包映容跟刑涛说了她三婚的事。她下个月办婚礼,倒不是请前夫喝喜酒,是二人有不少共同的朋友,她亲口跟他说,总好过朋友添油加醋说她吃嫩草。吃嫩草,有辱她的第三任真爱。
今天,刑涛约包映容吃饭,说他不喝喜酒,但不能不送贺礼。
其实贺礼是幌子。
其实是他摸清了包映容和成昊离婚离了个盆满钵满,狗改不了吃屎地想让包映容给他投资。
包映容永远学不会把男人往坏处想一想,还跟刑涛道谢呢,说她不小心撞了头,在医院,等出院了再约。
刑涛怎么会放过这种送温暖的机会?他带了个果篮,来看包映容。
男人看男人,就是准。
刑涛一眼就看出包映容头上的伤,是被邹子恒打的。
邹子恒三十出头,人靠衣装。刑涛年过半百,自认为大器晚成,但迟迟不成。邹子恒也一眼就看出刑涛是个loser。
二人同时在对方的眼中现原形。邹子恒小人得志地挑挑眉。刑涛从果篮中抽出菠萝,照着邹子恒的脑袋结结实实抡了一下子。
男人的胜负欲占了大部分。
但其中也掺杂了那么一点点的一日夫妻百日恩。
刑沐忍不住给刑涛竖大拇指:“亲爸,您是这个!”
这就叫全靠同行衬托。
和邹子恒一比,刑涛算得上伟岸。
邹子恒的半张脸冒血珠子,嚷嚷着毁容了,要报警。在包映容的天平上,新欢重于旧爱,却也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保下了刑涛——既然她的头,是不小心撞的,邹子恒的脸,也是不小心摔的。
邹子恒权衡利弊,先去急诊止止血再说。
刑涛和包映容留在病房,合伙把“作案工具”吃了……
刑沐不得不说,现状好过她和包映容划清界限。来之前,她是真的怕,怕斗不过邹子恒,怕包映容求她,说沐沐,你不要逼我。
“妈,”刑沐挤开刑涛,扑到包映容面前,“我打他,你会为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