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支金吾卫从长街两侧纵马出现,肃穆严整,迅速开道。
众人见状,纷纷避让,同时注意到金吾卫的目标是东南向的一处老宅。
有人疑惑:“那不是赵侍郎家吗?”
旁人赶紧提醒:“金吾卫办事,多什么多嘴?而且你看后面,刑部也来了,赶紧走吧。”
少时,方才还算有几分热闹的街巷便撤了个干干净净,金吾卫迅速将整个赵宅包围。
刑部的马车走下来两人,皆是绯袍加身,正是尚书丁承义和侍郎蒋纯。
而此次协助刑部抓捕的,乃是金吾卫右将军徐世隆。
蒋纯示意一眼,一名刑部官员上前,扣响了赵宅大门:
“刑部奉命办案,还请赵侍郎配合!”
然而,连续十下敲击后,赵宅的大门并没有开。
刑部官员回头请示,丁承义朝徐世隆一拱手:“劳烦徐将军了。”
“应该的。”徐世隆说罢抬手一挥,两名金吾卫上前,直接强行撞开了大门。
“慢着!”
清冽的一声断喝响起。
众人闻声看过去,见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时亭。
时亭策马向前,越过一众金吾卫,而金吾卫是万万不敢拦的。
随着一声马鸣响起,双方于赵宅前正面对上。
虽然金吾卫和刑部看似只需要面对时亭一个人,但他们心知肚明,时亭一到,青鸾卫必然已经在暗中将整个槐安坊控制。
而且,就算只面对时亭一个人,也不是什么特别占优势的事啊。
丁承义看着时亭,舔了舔后糟牙。
他料到时亭可能反应过来,但他没想到,时亭会这么快就赶过来。
不过没关系,他们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丁承义上前拱手做礼,拿出逮捕令与一封信函递给何晰,道:“赵普身为兵部要员,利用职权结党营私,贪墨东南水师军饷,不仅如此,赵家仆从举报赵普通狄,并有此信函作证。”
“以上种种,皆是重罪,故丁某请示中书省后,继而奉命办事,对赵普抓捕问罪。”
时亭听罢没什么反应,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且不说西大营和丁家沆瀣一气,刑部又是丁承义的地盘,做伪证实在太过容易;就单说中书省,谁不知道如今的中书令是丞相丁道华,就算证据漏洞百出,这份逮捕令也会发出来。
真正让时亭意外的是,徐世隆今天也站到了这里。
丁道华为何这么快将他的丁党身份摆到了明面?毕竟金吾卫可不仅仅是负责帝都宿卫那么简单,可以说是整个帝都的眼睛,明着站队和挑衅崇合帝没任何区别,崇合帝也会因此有了理由收拾徐世隆。
丁道华这只老狐狸到底要干什么?
时亭问:“此案可有呈报给陛下,并让三司和青鸾卫共理?”
丁承义道:“陛下身体抱恙,特许中书省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丞相大人有权先斩后奏,还望……”
时亭打断他:“赵大人是三品大员,又涉及军政要事,乃是大案,除了陛下亲自降旨特许谁单独查,理应交给三司和青鸾卫一起审理,这是当年曲丞相亲定的规矩。”
又是曲丞相!
丁承义怒火中烧,正要发作被蒋纯拦住。
末了,蒋纯上前对时亭拱手,笑道:“刑部只奉命抓人,并不负责全案,之后还得倚仗大家一起办案不是?”
态度客气得不行,话却一点也不客气,而且没留什么让时亭纠错的地方。
丁道华亲批的逮捕令,不管最后是谁审,但现在谁拿了它谁才有权抓人。
“那就先抓吧。”时亭面带微笑回答,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捉摸不透。
丁承义意外地看向时亭,有种怀疑自己听岔了的错觉,问:“时将军的意思是,刑部照令抓人?”
时亭道:“正是,逮捕令上写得清清楚楚,要抓的就是兵部侍郎赵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