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传唤,殿内人许都望向殿门廊前,只见一众人在一身覆软甲的彪形大汉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首将一跪,百千相随。
“臣,巡防都督尉秦舒魁代摄政王及兵马大元帅回朝复命!”
秦舒魁拿出代表身份的令牌,殿内众人皆起身跪拜。
“臣等不辱使命,已成功收复边城多地,将逆贼赶出我朝。贼首已活捉带回复命,现已押往大理寺等候审判!”
“爱卿平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令牌一出,即代表本人到场,除却皇上外余人皆要行最高礼仪,等同皇帝所受之礼。此规定皆由摄政王得势之时借幼帝之手亲自颁布的皇令,偏生无人敢同他对抗。
只因这天下都是他稳定下来的。
连运国历史并不悠久,自始皇帝至今也才传位七代。
长兴年间,外有边敌兴乱,国局动荡;内有不轨权臣,屡次挑战皇权。长兴十年,文宣王之三皇叔南宫江欲谋权篡位,协世族李氏一脉带兵逼文宣王宫,终失败,自此畏罪潜逃。后于长兴十七年皇帝亲征之时,在异姓王封老王爷的助力下设计谋害,而后成功令立皇权,定都衢州,年号德承。
德承二年起,戾荒帝大兴苛政,上对百官进行政治清洗,不论是否贪污,每家只得留家产十之有一,其余全部充当国银上缴,下对百姓设立多重赋税叠加政策,百姓生存得苦不堪言。朝中无人敢上书,民间无人有出路。独戾荒帝日夜笙歌,风光无限。
可惜,这风光不过五年。
德承五年,封老王爷唯一的儿子封今尚弑父夺权,血洗皇城。
那年他只有十八岁,何等暴戾,何其残忍。但那时人人都希望有人能站出来翻了这稀碎的朝政,他们绝望到希望权力更迭之后便能迎来生存的曙光。
就在众人皆以为他要夺权篡位建立自己的王朝时,他却推出了时年只有五岁的幼帝。
幼帝乃文宣王死里逃生的最小的儿子,当初被宫人秘密转移时被封今尚拦截,其亲自抚养幼童长大,后于德承五年的冬月,扶立幼帝南宫煊继位,年号元徽,定都回懋都。
幼帝年幼尚不堪为政,封今尚便自立为摄政王,代为行使皇权。
文武百官皆心知肚明,幼帝不过是一合乎礼法的棋子,可便是有反对的声音也随着起头那几位被拉下去斩首而日趋消散。
至此已有十一年。
好在封今尚虽暴虐无常,一手掌权,但终归没做不利于天下的事。他代为执政的这十一年,外敌不敢公然侵犯,内政稳定常新,欣欣向荣。
因此朝堂局势,倒显安稳顺平。
一些世族大臣如安沈两家,虽明斗甚久,在这件事上倒达成统一,各自独立,不依附封氏,朝局之事,尚运筹帷幄。
如今幼帝长成,久未见血腥的大臣们开始屡屡上奏,望摄政王还权,本以为这是一场持久战,可没想摄政王竟欣然同意,当堂交接兵符,于去岁自带三万兵马出朝赴北,与秦家将同镇北疆。
可虽人不在朝堂,但他的地位和影响力却丝毫未减。
宫宴上的一众人行过礼之后各自归位,然后听唱封赏。
文武百官再次谢恩,宫宴就此开始。
宫宴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方才结束。
锦心几人随着父亲被单独留了下来前往偏殿接受封赏。
此行不仅恢复了锦心县主的身份,还得了如流水一般的赏赐。
这本不合规矩,但今上同沈盛联系密切,已不仅是朝臣的关系,更似师徒。且如今的局势,今上只得仰仗国相才得以在朝局的漩涡中站稳脚跟,才能够同摄政王的实力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