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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场(第1页)

孤舟在风暴洗礼后的海面上,显得格外渺小,却也透着一股不屈的坚韧。阿洙靠在船舷边,望着逐渐远去的暴风雨云团,心绪如同这海面,波澜未平。方才那生死一线的挣扎,让她对自身力量的理解,更深了一层。它并非只是用于争斗的利器,更是与这片孕育了她族群的大海沟通、共存的桥梁。

沈泽整理着被狂风扯乱的缆绳,动作依旧沉稳。他瞥了一眼脸色尚有些苍白的阿洙,并未出言安慰,只淡淡道:“感受一下现在的海流。”

阿洙依言闭目,将心神沉入。风暴过后,海面之下并非一片死寂,反而充斥着一种狂乱后的余韵。紊乱的能量流四处冲撞,破碎的水泡,受惊鱼群的仓皇,以及更深层处,被搅动起来的、带着古老沉淀物的暗流……一切皆映照在她逐渐清晰的“水镜”感知之中。

“混乱,但也……干净了许多。”她睁开眼,轻声道。仿佛那场风暴不仅涤荡了海面,也将一些隐藏的污浊暂时冲刷了下去。

沈泽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她的进步。“抓紧时间恢复。碎星群岛不远了,那里的水情,比这风暴更复杂百倍。”

接下来的航程相对平稳。阿洙不再仅仅被动感知,开始尝试主动引导微小的水流,辅助船只更省力地前行,或是提前避开一些不易察觉的浅滩暗礁。她对水之特性的理解,在一次次实践与沈泽偶尔的点拨中,飞速提升。

三日后,清晨。海面上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天际线上,开始出现一片影影绰绰的轮廓。那并非连绵的陆地,而是无数大小不一、星罗棋布的岛屿与礁石,如同天神将一把碎石撒在了蔚蓝的绸缎上。有些岛屿高耸,呈现出墨绿色,隐约可见陡峭的崖壁;有些则低矮,仅在水面上露出一点头,其上覆盖着白色的鸟粪,远远望去,如同海上的残雪。更有些地方,只见浪花拍打在黝黑的礁石上,激起千堆雪,险峻异常。

这便是碎星群岛。

尚未靠近,阿洙便感觉到一股异样。此地的水汽中,弥漫着一种极其古老、苍凉,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气息。与她血脉深处的一些模糊印记,隐隐产生了共鸣。空气中灵机的流动也迥异于外海,时而滞涩,时而湍急,仿佛存在着无数看不见的漩涡与屏障。

“感觉到了?”沈泽操控着船只,开始减速,神色比往日更加凝重。

阿洙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胸前的贝形玉佩,那玉佩在此地,似乎也微微发热。“这里……有族人的气息吗?”

“不确定。年代太久远了,气息混杂。”沈泽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如同迷宫般的航道,“但可以肯定,此地残留着大量贝族活动的痕迹,以及……战斗的印记。”

他选择了一处看似平静的水域下锚,并未贸然深入。“群岛内部水道错综复杂,暗流、漩涡、迷阵,甚至可能有一些因古老能量场而异变的生物。我们需谨慎。”

两人放下小艇,划向最近的一座中型岛屿。岛屿边缘是嶙峋的黑色火山岩,被海浪侵蚀出无数孔洞,发出呜呜的风声。登上岛屿,脚下是松软的、夹杂着破碎贝壳的沙地,植被低矮而奇特,多是些耐盐碱、枝干扭曲的灌木。

阿洙俯身,拾起一片半埋在沙里的贝壳。那贝壳色泽暗淡,边缘破损,但形状与她玉佩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显古朴。“这是……”

“砗磲的一种,古贝族常用其制作祭器与装饰。”沈泽接过,仔细看了看,“看这风化程度,至少是数百年前之物了。”

越往岛屿深处走,发现的痕迹越多。残破的、带有明显人工雕琢痕迹的石块,上面刻着早已模糊的、与贝形玉佩同源的奇异符号;一些地方的地面,隐约能看出曾经建筑的基座轮廓,如今已被荒草与藤蔓覆盖。

空气中那股悲伤苍凉的气息愈发浓郁。阿洙仿佛能听到时光深处传来的、族人在此生活、祭祀、最后却又在灾难中哀嚎消散的回响。她胸口发闷,一种源自血脉的悲恸与愤怒,悄然滋生。

“这边。”沈泽在一处背风的石壁前停下。石壁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与藤蔓,他拨开植被,露出了下方一片相对平整的岩面。上面刻着一幅巨大的、保存尚算完整的壁画!

壁画的内容令人震撼。中央是一颗巨大无比的、散发着道道光芒的贝类,似乎是某种圣物。下方是无数身着贝饰、形态各异的人影正在顶礼膜拜,周围环绕着巨鲸、人鱼、发光的珊瑚森林,一派祥和繁荣。然而,在壁画的上方,却用粗犷而充满力道的线条,刻画出天空撕裂,巨大的、喷吐着火焰与雷电的黑色船影降临,光芒击碎了圣物,海水倒灌,族人四散奔逃、死伤枕籍的场景……

那黑色船影的样式,与阿洙在“影渊”中看到的记忆碎片,一模一样!

“是他们……”阿洙声音颤抖,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壁画上那末日般的景象,与血脉中传承的恐惧与仇恨交织,几乎让她窒息。

沈泽沉默地看着壁画,眼神冰冷如铁。他伸出手,抚过那些描绘族人受难的线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血债,终须血偿。”

就在两人沉浸于这沉重发现之时,阿洙忽然心有所感,猛地转头望向岛屿另一侧的海面。她的“水镜”之术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能量波动——并非贝族的苍凉,也非海洋的自然韵律,而是一种精纯、凝练,带着些许星辰般疏离气息的力量,正悄无声息地靠近。

“有人来了。”她低声道,瞬间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气息,与沈泽迅速隐入茂密的灌木丛中。

片刻之后,一艘轻捷的快艇如同幽灵般,滑过平静的海面,停在了岛屿另一端的浅滩。一道月白的身影,自船上翩然落下,身姿清逸,正是云青。

他并未立刻行动,而是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地扫视着整个岛屿。那双清冽的眸子,仿佛能穿透层层植被,洞察一切隐藏的痕迹。随即,他似有所觉,抬步,不偏不倚地,朝着阿洙与沈泽藏身的方向,缓步而来。

脚步声不疾不徐,踏在松软的沙地上,几近无声。但每一下,都仿佛踩在阿洙的心尖上。她屏住呼吸,体内潮汐之力缓缓流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

云青在距离他们藏身之处约十丈远的地方停下。他并未拨开灌木,只是望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清越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故人相逢,何必藏匿?此岛遗韵悠长,非一人一族可独占。云某此来,只为探查水脉异动,并无恶意。”

海风吹过,卷起他月白道袍的衣角,猎猎作响。他站在那里,宛如一棵临风玉树,与这荒岛古意,竟奇异地融合。

云青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灌木的窸窣与海浪的低吟,落入阿洙与沈泽耳中。他没有逼近,就那样站在十丈开外,月光般的道袍在咸湿的海风里微微拂动,姿态从容得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处寻常景致。

灌木丛中,阿洙与沈泽交换了一个眼神。沈泽目光沉冷,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他指尖无声地扣住了一枚薄如柳叶的暗器,气息收敛得如同磐石。

阿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能感觉到云青身上那股精纯而疏离的力量,如同月辉洒落,并无杀意,却也绝不容小觑。他直言“故人”,显然早已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只余海风呜咽。

片刻,沈泽率先起身,拨开身前的枝叶,走了出去。阿洙紧随其后。

三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在这荒寂的岛屿上,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峙。

“云大人好灵的耳目。”沈泽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这碎星群岛远离航道,云大人竟也能‘恰好’寻来。”

云青目光扫过沈泽,在他指间略一停留,随即落回阿洙身上,唇角那抹浅淡的弧度依旧:“司天监观测星象水脉,循迹而至,分内之事。倒是二位,行动迅捷,令人佩服。”他话锋微转,看向阿洙,“姑娘看来已适应了海上生活,气色比在渔村时好了许多。”

他语气温和,仿佛真是偶遇的寒暄。阿洙却不敢放松,微微颔首:“有劳云大人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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