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仪只觉要被气笑了,这人真是讨厌!她往前一步,握在他撑伞的手上,紧贴着他。
好了,这下两人都淋不着。
严瑜撑伞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却有不少伤口和茧子,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覆上来那刻,无论是手上传来的触感,还是两只手的对比,都让他头皮一麻。
他差点便将伞扔了。
随之而来紧贴的柔软身躯,温软又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回整张脸都涨红了。
萧令仪又无奈问道:“这是读书人的手吗?”
呼吸可闻,严瑜只觉难以忍受,便想推开她。
他另一只手却没空着,正攥着一张帕子,紧握成拳。
萧令仪瞥了眼他抬起来的拳头,笑道:“你要揍我不成?”
严瑜终究还是作罢,他垂着眸子,躲开她如水明眸,“不过是个读书人罢了,又不是天皇贵胄,读书人哪里就高贵,再沾不得一点活计了?”
严瑜羽睫微颤,嗓音四平八稳,和他热烫的脸毫不匹配。
萧令仪未料到他会这样说,她在闺中时也读书,十分羡慕男子可以读书仕进,她见过族中被伺候得很好的读书人,家中任何事都不用他操心,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为过。
她也听说过穷苦人家的读书人,举家、甚至举全族之力托举,甚至有妻子耕田织布样样亲为,而丈夫只需读书的。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那也不该这般作践自己,我并不急着你还银子,况且,”她看着他,认真道,“读书人高不高贵我不知晓,我只知你是个高贵的读书人,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冲出来救那两个孩童了。”
也不会才相识,便送她一条鱼不说,还知晓她不便宰杀,处理好了再送过来,更不会这般急哄哄地要将银子还她,也不知这些细碎的银子他是怎么挣来的。。。。。。
严瑜始终垂着眼,摇摇头,“严某担不起萧娘子谬赞。。。。。。”
才发觉自己的视线,竟对着她白皙的脖颈,再往下便是衣襟处,微微隆起,他忙抬眼,看向她头顶的伞,好不容易缓和些的脸,又隐隐发烫。
萧令仪握着他撑伞的那只手,起了坏心,她拽了拽伞,“我小字阿姮!”
严瑜不语。
“阿姮!嗯?”萧令仪催他。
“谬赞。”
萧令仪不勉强,她粲然一笑。
“天晴了。”严瑜钻出伞外,手仍支着为她打伞。
“欸欸欸~”她又拽着他撑伞的那只手,把伞外的他罩回来,“哪里就天晴了!这还下着呢!”
的确还下着雨,她拽着他朝庵墙的瓦檐下去,“你在这躲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了药过来。”
严瑜将伞还她,她才走两步又回头,“你不许走了,在这等我?”
严瑜不自在点点头。
萧令仪来去迅速,严瑜只觉在檐下不过是发了一小会儿的呆,她便带着皮囊回来了。
萧令仪打开皮囊,从囊中取出药膏来,“伸手!”
听着有些微恼怒,严瑜不自觉伸出手,瞧见自己的动作,又懊恼一瞬,正收回时,被一只素白的手抓住。
萧令仪微微瞪他一眼,她指腹挖了药,轻轻在他伤处抚涂。
简直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