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警笛声隐隐传来,不知是为了他们,还是为了附近李氏家族的灭门惨案。
花琳琅看着他们俩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丢下榴弹枪,换了一把小巧的黑色手|枪,走向二人。
魏央躺在沙滩上,张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干涩,方才的爆炸声音太大,他耳鸣到什么都听不见。
但这个问题太重要了,他宁可咯血都要问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话,在下面走散了怎么找她?
她趴在地上,努力侧过脑袋对着他,烧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遮住了脸:“容昭,我叫容昭。”
魏央皱着眉毛笑了笑,抽动眉下的伤口,生疼:“你好啊,容昭。”
容昭勉强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花琳琅的枪口原本指着魏央的脑袋,突然福至心灵,转而抵上了容昭的额头,对魏央说:“都说反派死于话多,我是应该先杀你的……不过好像看着她死会让你更痛苦。”
魏央默默闭上眼睛,别过脑袋。
他终究是害了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三人身上,便没有人注意到身后悄悄靠近的人。
“琳琅姐!”陆哲大声喊她。
花琳琅下意识回头,仿佛身后站着的还是多年前那个倔强孤耿的少年。
陆哲毫不迟疑地开了枪。
子弹正中她精致白皙的额头,小小巧巧一朵血花。
倒地,扬起一小片沙尘,微不足道的生命。
三十多年的执念与幻灭再不为人所知。
陆哲转向一众呆若木鸡的集团成员:“花琳琅死了,你们有谁想陪她一起么?”
不识时务的人是终究只是少数,无论□□白道,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于是纷纷缴械,七手八脚地帮忙把魏央抬上了车,准备送往医院。
魏央拽住陆哲的衣角。
“不可能,她已经把你害这么惨了……”
魏央耳朵嗡嗡直响,只能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事后魏央有好几个星期听不到声音,耳鸣和头痛如影随形,被医生诊断为暂时性失聪的时候,魏央一度考虑要不要换个大夫。
如果真的听不见了,他当时怎么知道她叫容昭?
陆哲把魏央送走后仍然留在原地,低头俯视容昭:“我到底要不要杀了你?”
容昭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
僵持了片刻,陆哲收起枪:“永远不要回来。”
与四具尸体一起,他把她丢在了沙滩上,丢在了燃烧的房车前,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