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努力向前爬了两步,从地上捡起一朵枯萎的玫瑰。
是刚才被炸飞出来的,颜色虽然憔悴,仍保留着精致完整的形状。
直到被匆匆赶来的安辛发现,被送上救护车,被推进手术室,她手里一直握着那朵玫瑰。
等在手术室门口,安辛恍惚间觉得这个世界正处在崩坏的边缘,每一件事情都在朝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展,而一切事情都与他无缘,他只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长风和小米也守在门外,这两人的风控意识倒是很强,风声刚传出来就溜了,横竖他俩是底层服务人员,高层的震荡对他们并无多少影响。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明云。”安辛突然说:“其实早点死也不是什么坏事,很多事情就不用再发愁了。”
阮长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拍拍安辛的肩膀,却被他躲开了。
“我怎么也想不通,你们怎么就能把那辆车跟丢了。”安辛语气中多少带了点指责的意味:“保护小容的安全是你们的指责没错吧?如果你们没有跟丢,我早点找到她……”
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事到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只能庆幸她保全了一条命罢了,反正容昭身份暴露,再无回到魏央身边的可能。
但只要魏央还留在宁州,他随时可以动手把他拿下。
虽然这一波缉毒的案子没有把他拖下水,该其他证据都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虽然不足以把魏央一击毙命,但至少可以把他送进去待几年。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动手,主要还是忌惮他身后的人。
“行了,这事结了,你们可以撤了。”安辛疲惫地朝他挥挥手:“感谢你几个月来毫无作为,感谢你们没有帮倒忙。”
安辛不想把魏央送进去待几年,他要魏央死。
只是容昭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很多事情就是高层之间的博弈了。
“喂……”小米不满地皱眉:“我们背后做的事情不一定都要让你看到。”
阮长风按住她:“算了,我们走吧。”
“这就结束了?”小米担忧地回头看手术室。
“其实整个计划里面我最有用的时候就是第一天,从几百个姑娘里挑中了容昭。”阮长风神色复杂地盯着手术室紧闭的门。
“你没听过那个故事?”小米说:“工厂里的大型设备出了问题,重金请了专家来维修,专家转了一圈,在地上用粉笔划了一条线,说这里有根线路短路了……用粉笔划线不值钱,知道在哪里划才是本事。”
安辛被猛灌了一口毒鸡汤,又回想起几个月前的事情,恨得咬牙切齿:“你真还好意思提啊。”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相遇,容昭现在还在二楼后勤室签饭票,每天练练功睡睡觉撩拨帅哥,小日子过得别提多开心。
何必受这些伤痛,这么多莫名的牵扯。
鸡汤作者告诉我们珍惜世界上每一场相遇,但有些缘分从最开始就是造孽。
“快走快走……别再让我再看到你俩了。”安辛赶跑了长风和小米,又静默地等了一会,终于盼到容昭手术结束。
麻醉没过,她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浑身包满纱布,连动都动不了,眼角余光瞥到安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快……”
“什么事情?”
“快……去救小武……”容昭的声音沙哑焦急:“他还活着,快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