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别说纪家这拐弯的姻亲,皇家在朝中直系的姻亲多了,也没见秦王多来往。
方盈点头赞同:“殿下对王妃真是体贴。”
侍女笑着点头:“是啊,不过王妃觉着她亲自登门,难免惊动纪夫人,有所搅扰,还是命奴婢先代为探望。”
这倒是,周从善如今已是王妃,真来纪府,上至李氏,下到方盈和五嫂高氏等人,按礼数都得拜见她,哪还是访友的意思。
但如此一来,两人更不知何时才能见面,方盈默默算了一回,怕是最早也得明年春才能见着。
便让侍女给周从善传话,请她不必惦记,说自己一切都好,如今万事不管,只安心养胎,等到月份大些,春暖花开了,再约王妃相见。
侍女应下来,告退离去。
午后纪延朗散值回来,进门和方盈说了两三句话,就问:“今日这么高兴?”
方盈摸摸脸:“这么显眼吗?”
“嗯。”纪延朗伸出手指,虚点一点方盈眼角,“里头盛满了高兴。”
方盈笑着斜他一眼:“现在呢?盛满了什么?”
纪延朗凑到近前,装模作样盯着方盈,道:“让我看看,啊呀,这不是我么?”
方盈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来,闻言禁不住瞪他一眼,道:“就知道你没什么正经话。”
纪延朗挨着她坐下来,笑道:“怎么不是正经话了?方才你眼里就是盛满了我啊。”
方盈指指小几上切好的鲜果叫他吃,然后说:“王妃让人送来的。”
“哦,是周王妃派人来过了啊,”纪延朗插起一块梨子,放进口中吃了,接着说,“怪不得你这般高兴。”
方盈点点头,跟他学了秦王让周从善来探望她的事。
“看来殿下也知道你们姐妹是真要好。”纪延朗道。
“是啊。”
其实方盈高兴的就是秦王能真心体贴周从善,不然人都娶回去了,又不是亲姐妹有孕,顶多让下人送些东西也就罢了,哪肯让周从善来纪府探望?
她把这话告诉纪延朗,他也赞同:“确实难得。”又问她,“这下放心了吧?”
方盈笑着点头:“王妃本是个极心软的人,只要真心待她好,不愁夫妇不能和谐。”
纪延朗一边吃果子,一边感叹:“你们两个也真是难得,相识不过三年,相聚次数算来也不多,竟能如此投契,比一般的亲姐妹还要要好。”
“要不怎么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呢?”
“真是,哎,你从前在闺中时,没有要好的小姐妹么?”
方盈道:“原来在洋州时,倒还有两个要好的,但她们两家父亲都是小吏,没有进京。进京后,左邻右里都不甚相熟,来往得少。”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蜀中官员迁进京后,住所都是朝中安排的,像方承勋这种官员能分到个院子住就算不错,根本挑不了邻居。
纪延朗略一停顿,接着说:“那若是你当初没有嫁给我,岂不是也不能与周王妃相识了?”
方盈愣了愣,才想起当初隐瞒了她与周从善早就相识的事。
“是倒是,但你怎么……”方盈有些纳闷地看向他,“无缘无故问这个?”
纪延朗拉起她的手,握在掌中,笑道:“我就是觉着咱们俩真是天作之合,陆天师进京,娘去问卜,再按着八字寻人,但凡哪里耽搁了,晚上一步,你我都做不成夫妻。”
“你怎么不说你当初没去交趾呢?”方盈笑问。
“那就说得太远了,再说若没有这事……”纪延朗说到此处,醒觉不对,住口不说。
方盈却不放过,追问:“没有这事怎样?”
纪延朗不肯说,她便笑着接道:“没有这事,咱们就更做不成夫妻了,是不是?”
纪延朗笑而不答,方盈接着调侃道:“而且你说不定已做了驸马了。”
闺房之中说几句玩笑话,无伤大雅,但:“我做驸马了,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替你高兴还不行?”方盈侧头反问。
纪延朗靠过去,在她脸颊上一贴,“不行,我都娶别人了,你还高兴,再大度也不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