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看到自己穿着一件娇贵色浅的藕荷色柳花裙。
这也是靖娘子送给她的。她很喜欢,但是没场合、也没舍得穿,所以一直压在箱子底。
此时不知道是压的还是揉的,裙身到处都皱巴巴。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无论如何都令人会往奇怪方向想象的凌乱屋子,陆秧秧的瞳孔都开始震动起来。
突然,晏鹭词微微地动了一下。
陆秧秧吓得整个人一抖,下意识就踢了他一脚。
她这脚踢得不轻,但晏鹭词却浑然未觉。
陆秧秧觉得奇怪,难免又对他留意了起来。这一次,她皱起了眉。
晏鹭词身上的温度太高了。
她试探着向着晏鹭词靠近了一点儿,稍稍仔细就察觉到男孩正火炉般地散发着热气,就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陆秧秧迟疑了一下,伸手贴上了晏鹭词的额头。
烫得吓人。
再凑近,男孩连呼吸也带着滚滚的热度。
陆秧秧忽然意识到,以晏鹭词的警觉,这么久还没醒,很可能不是睡得沉,而是已经烧到昏迷了。
这个认知让陆秧秧一下子慌了神。
她马上解开晏鹭词手腕上捆着他的布料,力大无穷地一把将他抱起,一阵风似地冲进了薛盈南山峰的小竹楼。
“他在发烧!”
陆秧秧把晏鹭词放到薛盈给人看病的竹板床上,扬着脸向里间喊:“烧得很凶!”
薛盈还在里间的铜镜前。
她今日梳了高髻,花了些时间,故而在陆秧秧冲进来时,她还未来得及梳妆完,只能挑了片杏花面纱戴上便疾步往外间赶,鬓边蝉翼般的金薄小凤钗还没钗牢,在她乌黑的发间摇摇颤动。
“怎么会突然发热?”
薛盈走到陆秧秧身边,停下来将凤钗插紧,又把发髻上有些松动的玉蝉小梳重新戴好。
“我给他灌了酒。”
说这话时,陆秧秧很没底气。
“难道他不能喝酒吗……”
薛盈听罢,看向晏鹭词。
第一眼留意到的便是晏鹭词十分不整、像是刚被人胡乱穿好的衣衫,还有他脖颈上十分明显的红痕。
薛盈立即不动了。
她朝着还在慌乱的陆秧秧睨了一眼:“除了喝酒,没做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