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众叛亲离。
在集团继承人和斯老爷子的命之间,选择前者,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事。
这一点,斯老爷子一定也猜得到。
所以他从一开始时,就没有打算成为斯宴的累赘。
被斯寻下药之后,清醒的时候已经很少,一天二十四小时,能醒着两三个小时,就已经是极限。
他的寿元到了尽头,是时候魂归大地了。
斯寻给斯宴打完电话之后,便来到老爷子的房间。
他把斯宴的话原原本本的照搬说给老爷子听。
床上的人瘦骨嶙峋,起伏的胸膛,弧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深陷的眼窝里,镶嵌着一对浑浊的眼珠子,没有半点光芒。
斯寻有时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
发泄似的,将话一股脑倒出来后。
盯着床上仍旧一言不发,像个死人般的斯老爷子半晌,俊美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狼狈。
他甩袖而去时,瘦的像干柴的老爷子,眼珠子突然转动了两下。
干瘪的嘴蠕动着,做出八个字的唇形。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
说的真好。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戎马一生,老来却无所依。
悔吗?
不悔。
他完成了他一生的大义。
也遵守着对她的一句诺言。
至死,不渝。
……
斯老爷子死了。
死的悄无声息。
入春后,许多天没有下雨的A市,下了一场绵绵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