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龄被她看得懵了下,转眸瞥到角落的食盒,想起阿榆失去味觉之事,顿时猜到因由,哭笑不得。
倒是推丞正急急
示意狱卒打开牢门,郁闷问道:“小娘子,是昨日送的吃食太少,不够果腹吗?”
阿榆摇头,“够,很够。”
“那小娘子为何……”
“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尝出这粥的味儿。”
“哦,哦……”
推丞应着她,言语间似乎懂了,但神情分明更疑惑了。
李长龄叹道:“阿榆,你若想试吃不同味道的吃食,还是出去更方便。”
阿榆精神一振,“我可以离开了?”
李长龄含笑点头,“我过来便是接你出狱。既累你入狱,自然要将你好好带出去。”
那边推丞则凑趣地笑道:“下毒之事的确与娘子无关,又有李参政作保,便是江家也不便继续为难小娘子。”
阿榆精神一振,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些食案、食具时,李长龄已道:“这些都不用带了,丢了吧!”
阿榆点头,随手向杭氏一指,“就丢给她吧!”
李长龄看向推丞,推丞立时道:“既是小娘子的东西,小娘子说给谁,自然给谁。”
杭氏见阿榆顺利出狱,又是欢喜,又有怅然,忽听她如此说,不觉喜笑颜开,连声道:“多谢小娘子!多谢小娘子!”
那些食案、坐席、铺盖等物,在外虽寻常,在这艰辛度日的牢狱里却是极难得的陈设了。
如今她只盼阿榆能记得先前说的话,真能为她伸冤,将她也救出这牢笼。
当着这许多人,她不便出言提醒,只讨好地冲阿榆笑着,努力向她使着眼色。
阿榆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踏出牢狱,待要随李长龄离去时,又顿了顿身。
李长龄问:“还有何事?”
阿榆低声道:“我能不能见见沈惟清?”
李长龄皱眉,沉吟道:“我去问下。”
推丞忙道:“李参政,现在怕是不行。这会儿正过堂呢!”
李长龄面色沉了沉,轻叹:“你们大理寺,还真将他当作疑凶在审了?”
推丞苦着脸道:“不只他,茶坊上下,只要进过那个雅阁的,或接近过那个侍婢的,都被打了个半死,可惜毫无线索。
如今王四那里搜出了鸩毒,这事可不就着落在他身上了?”
李长龄道:“即便王四那里有鸩毒,也不能证实沈惟清是下毒之人。他杀江九娘,动机何在?
若说那封被劫走的密信有秘密,杀了江九娘便能夺回那信了吗?何况寄信的魏刑详也是知情人,真定府还有更多的知情人。沈惟清又不是疯子,怎会做此无用之事?
杀了江九娘除了让他自己卷入麻烦,还有甚么好处?”
推丞干笑着,无从回答。
他那些同僚也不全是吃干饭的,也能看出沈惟清大概率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