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听着,总觉得他在敲丧钟,怕他一语成谶。
‘别等我……’
是不是他跟叶君清会白头偕老,子孙满堂,也让她别等他。
而那排骨,更是让她委屈的鼻尖发酸。
从前祈求不到的,现在不想要了。错过了那个时间,再给就没意义了。
只是宋郁文离开后,她还是恨自己没骨气,对他生气也气不了太久。分别了太久,只想珍惜重逢后的分秒。
找来了笔墨纸砚,斟酌用药,准备给他开药方。子弹就在那里,没办法根治,只是能让他稍微好受一些。
停笔后,暮色四合,她略略活动了下筋骨,下楼去到院子
里,倒是想不到在这里看见了故人。
“梁小姐。”李幼铮没有太多惊讶,因早听林衍清说过,为此还埋怨过他,不该放这蛇蝎进来。
梁秋时微微颔首,许久不见,从前就不知该说些什么,此刻依然是。
“您过来是找宋郁文吗?他被人叫走了,要么你问警卫员看看。”
宋郁文走的匆忙,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她倒是也没问行踪,好像知道他会回来。其实即便问了,她初来华北,人生地不熟,也找寻不到。
若他对她纵容,不需要她耳提命面,风筝都会跟着线,重新回到她手里。
若他绝情绝义,她根本调遣不到他的警卫员,即便知道地址,他有意躲着,也是找不见人影的。
何况她身份敏感,宋郁文没让人将她抓起来,便是格外开恩。
“我不找郁文,你倒是还有勇气回来,也不怕人知道,你跟傅绪书的关系,找你报宋司令的枪伤之仇。”李幼铮直来直去道。
“是吧,我这人天生胆大。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梁秋时笑笑说。
“你是吃定了郁文不会拿你怎么样,不过他那帮下属就不一定了,你觉得他能及时护住你?”李幼铮问道。
梁秋时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啊,从前在雪城的那段日子,宋郁文何时对她诸多庇护和宠爱。
他庇佑着一方土地,唯独对自己绝情。
“我过来,是跟你说,叶君清回来了。”李幼铮平静
的语气,于她而言,却是一颗惊雷。
“她……她不是不在华北。”她在过度慌乱中,几乎语无伦次。
“是,之前不在。不过现在她怀孕了,就回来了。”李幼铮说。
她该不会觉得,宋郁文娶妻这么久,跟媳妇儿只是躺在一铺炕上,两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什么都没发生吧。
梁秋时突然很怕,怕宋郁文的突然离去,是去接他的夫人,亦或与夫人小别胜新婚,或者与她团聚。
那她呢?她这个多余的人,如何继续鸠占鹊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