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他,更像一个统帅。
连跟他从小一块长大的叶君清,也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威压,有几分无所适从后,还是直言道:
“你牺牲了,独留她一个人在世上,她活着更痛苦。”
不知是不是女人更了解女人,叶君清总觉得,她比这个二木头,更了解他那个小媳妇儿。
“难道你还不明白,她是非常愿意与你一起并肩作战的。让她参与到新时代的建设中来,也省得外面的人,总对她指指点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言论自由的时代,我堵不住幽幽之口。而她并非全然没有功劳,已为这场战役付出了太多。现在急需提高的是国民素质,以及她心里承受能力,不然其他人的嚼舌根,不会因为她做的多少而终止。倒是要活活将她给累坏了。”宋郁文说。
叶君清在心底啧啧了两声,却也有些理解他了。
螺丝要摆在合适的位置上,若是强按牛头喝水,结果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梁小姐扛不住高压,牺牲了;地下工作的同志,还有可能暴露。
“不过,我倒是觉得,不是她不能胜任,而是舍不得离开你。
若你在这,她就想去前线。你去做地下工作者,她保证比谁当间隙都积极。”
宋郁文全然不放在心上,只当她是调侃。
“其实危险程度是一样的,说白了,还是你不愿她离开你。什么要将她送走,并不是她一厢情愿的不想走,而是你也没那么坚定。不然难道你会觉得,间隙比上战场更危险?还是你一向言出必行,强行送她回西北亦或苏联,她有不执行的能力?”叶君清的这场私密谈话,始终贴在他耳根,几乎咬着耳朵,吐气如兰,送到他耳朵里。
在觥筹交错、闹哄哄的舞会,若非生了顺风耳,没人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而宋郁文抱着她,宛如在抱一颗木头,没有一丝悸动,心如止水,只有一心投入工作时的专注、认真。
“好吧,我承认,是我离不开她,不是她没我不行。”
只是她表现的太明显,而自己过于内敛罢了。
“北疆是块难啃的骨头,却是必须得啃下来。长官已经在做下一步部署,需要拿到姑苏和金陵的城防图,到时候大军南下,势如破竹。”叶君清说。
宋郁文感受到自己肩上担子重,必须化压力为动力。北疆无论如何,也必须得攻下来,才能考虑后续在江南剿匪之事。
“别在我身上动心思了,姑苏和金陵的城防图,恕我无能为力。”
叶君清“嘁”了一声,早把他当成了天神,认为他无所不能。
免不了又是调侃
了句:“目光短浅。就是你不愿做,不然你做不到什么?”
的确,眼下在北疆跟傅绪书作战,便是得创造一个奇迹,才能打赢。
“我不信你每次只能专注做一件事,的确,跟傅绪书作战很难,别人打赢都不易,可我还是觉得你能兼顾整个九州四海战场。”
她就是觉得优秀如宋郁文,得能走一步看一百步,将后续南下的作战计划,也提前准备好。
叶君清又跟他说了许多,但宋郁文走神了,他的余光处,瞥见了窗外的一个小小身影,像极了他的小不点。
立即放开了她的腰肢,朝着吊灯照耀下的橱窗望过去,只是那里一片苍茫,什么都没有。
他想,一定是太想她,所以看错了。
从前也会想她,但完全不会到了耽误工作的程度。他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打了结婚报告,便开始常常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