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都要清楚才行。而“立太子”一事这么大的消息,在没有把圣旨传出去之前被他知道了,就是大罪。
“行了,”德光帝被公公又细又尖的嗓音闹得头疼,“你先出去,现在这里用不到你。”
公公如释重负,连忙出去了。他一出去,诺大的房间登时便只剩下了罗仲和德光帝两个人。
德光帝见罗仲迟迟不说话,问:“罗大将军该不会也想让朕责罚你吗?”
“皇上是在给微臣说话,微臣自然不会认为有什么不该听的被自己听了去。”意思也就是说,是德光帝先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然他也不会知道,所以他不会请罚。
德光帝还算满意罗仲的回答,又问:“那你为何不说话?”
于是罗仲反问道:“不知皇上要微臣说些什么?”
德光帝明显愣了一下,他是真的被问住了,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没面子,德光帝只能再引出一个话题,想了想,问:“你觉得谁去请邓先生回来比较好?”
邓长天可是有傲气的,随随便便去找一个人请他进京来继续担任“少师”是肯定不行的,所以最好找一个既有学问,和邓长天的交情还深,又有威望的人去。难就难在,遥看朝廷上下,实在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来。
若是非要条件全都符合,德光帝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手,惊喜地说道:“对了,朕想起来了,听付公公说,邓先生在赣州收了一个学生?”
德光帝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而且还提到了付公公,虽然没有点明是谁,但若是说他是真的不知道是说不过去的。
“是,我家娘子如今正是邓先生的学生。”罗仲大大方方地承认,半点没有隐瞒,只是他没有停下,继续对德光帝说,“但是请邓先生进京来继续担任‘少师’一事,事关重大,所以微臣希望我家娘子可以自己选择愿不愿意,如若她愿意,微臣会陪她一同前往,若是她不愿意,还希望皇上莫要对此有什么猜忌。”
若说是之前,德光帝确实不明白罗仲为什么会如此深爱着江无尘,可是现在,他的心里也放了一个非常深爱的人,便也理解了罗仲。
“可以,那你和她说好了。”德光帝没有刁难一句,“江无尘是诗夏的妹妹,那就是国朝皇后的妹妹,自然在凡事上都有选择的权利,你且去和她说,朕等着。”
“是,微臣告退。”罗仲行了一礼,转身出去。
“等一下。”德光帝突然喊住他,接着之前的话补充说,“也不急于这一时,江无尘可能在和诗夏说话,等出宫再和江无尘说也好,等有结果了,你进宫来向朕禀报就好了。”
罗仲再次行礼,道:“是。”然后算是终于退下了。
站在最高的台阶之上,罗仲觉得位于最低的台阶之上的人渺小异常,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让他开心或是兴奋,他只觉得危险重重。
凡是和朝堂牵扯的事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罗仲并不想让江无尘陷入这样的困境中,因为他已经陷进来了,所以不想让江无尘也遭受自己经历过的事,一件也不行。可是罗仲更知道,江无尘为了自己已经在研究朝堂内的事了,所以就算他现在还没有去问,也能想象得到当给江无尘说完要同她商量的事后,江无尘的答案。
他们之间不论处境如何,都会非常的默契,这是上天看他们都把对方护在心上所赐予给他们的能力。
想必江无尘正和江诗夏在寑殿里聊天,罗仲觉得自己一个臣子去皇上的后宫不妥,所以下了台阶后一直在原地等着。他站的位置是江无尘站着遥看他的位置,罗仲坚信就算不去派人通知江无尘,江无尘也会回来找他。
罗仲是对的,江无尘找来了,而且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江诗夏也来了,本来江无尘不想让她出来,说外面风大,可是江诗夏执意要跟来,江无尘拿她没有办法,只能让丫鬟去取一件大氅来披到江诗夏的身上。
“罗仲,怎么样?”一见到罗仲,江无尘便立刻问道,江诗夏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实在没办法放轻松。
“没什么大事,一切安好。”罗仲捞过江无尘的手捏捏,这是在无声地安慰她。
江诗夏出来,自然也是有她自己的目的,只见她把厚重的大氅拢了拢,走到罗仲面前道:“罗仲,你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江无尘看了看江诗夏,没能从她的眼睛里探寻出什么,方才她跟姐姐在寑殿里面闲聊,她便发现姐姐总是有意避开关于“江府”的话题,江无尘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她猜测姐姐是怕压抑不住思家之情,所以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