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喜漫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没有理他。
祝清吾拿着布巾的手微顿了下,随后低喃道:“漫漫,我胳膊疼。”
果不其然,祝清吾话音刚落,程喜漫便快速转过身来,神色担忧地看向他的胳膊。
她挪到床沿处,伸手抓起他的胳膊,撩起他的衣袖,入眼的是两道殷红的伤口,还在渗血。
程喜漫握着他胳膊的手指微微发抖,她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问道:“还有哪里疼?”
祝清吾摇了摇头,温声道:“没了。”
程喜漫不信,随即跪坐在床上,伸手扒开他的中衣,霎时,他胸膛和后背上一条条淤血肿胀的青紫色鞭痕裸露出来。
程喜漫在看到他浑身的淤青和血淋淋的伤口时,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被锋利的刀刃刺穿一般,剧烈的疼痛。
下一刻,眼泪花儿又开始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她伸手在他腹部的淤青处拍了一巴掌,佯怒道:“你还知道疼呀?”
说完便下床趿拉着绣鞋去了外间,边走边低喃道:“那便疼着去吧,才不管你呢。”
嘴上虽不依不饶地这般说着,但人已经走到外间的红木柜子前,踮着脚尖取放在柜顶的药匣了。
她捧着药匣走了进来,蹙着眉睨了祝清吾一眼,而后走过去将药匣放到床头小几上。
随后打开药匣从里面翻出几个装着跌打损伤药和金疮药的小瓷瓶,又从布袋里取出一个干净的竹片。
她掀起眸子看他,轻哼道:“不想伤口化脓的话就快上来躺好,我给你敷药。”
祝清吾微眯了眯眼睛,而后乖乖地翻身上床,盘腿坐在她对面。
程喜漫放下手中的药瓶,伸手将他的中衣扒了下来,红着小脸嘟哝道:“浑身都是伤,穿着衣裳怎么敷药?”
说完又将祝清吾推倒,神情严肃道:“躺好。”
祝清吾薄唇微抿,并未作声,而是躺在床上任由她摆布。
不多时,程喜漫便给他身上各处伤口敷好了药。
她边收拾药匣,边垂眸睨了眼被包成粽子的祝清吾,淡淡道:“这几日就老老实实在家躺着,哪儿也不准去。”
随后又伸手扯过他攥在手里的布巾帮他绞头发:“大骗子,走之前明明答应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祝清吾掀起眼睑瞧着眼眶红肿的小娘子,心口处钝钝的疼。
他想伸手为她擦拭眼泪的,可是一抬胳膊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她用包扎伤口的布巾包成了个粽子。
他的心口涌上一阵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