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吾垂眸看向滚落到桥下的酒囊,卷翘的长睫微闪:“在那之前,我其实更愿意和你待在一块。”
祝清吾说着便起身轻盈地跃下桥柱。
他开口喃喃道:“因为你我都是同一类人。”
“可是方池,你要知道报仇的方式有千万种,为什么非要选择最极端最不可理喻的一种?”
祝清吾侧头睨了裴云亭一眼,见他若有所思,又轻声开口。
“为什么要因为一己之私堵上北黎的江山和天下人的性命?”
“以你的能力,韩广的死因定能处理的干干净净,甚至可以推脱到旁人身上,但这并不意味着要用天下百姓的命来抵消你幼时经历过的苦难。”
祝清吾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同裴云亭说过的最多的话。
裴应川一直在给自己这个弟弟机会,甚至不忍心下手。
祝清吾话毕,裴云亭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了起来。
裴云亭叹了口气:“阿晏,我以为我做的这一切你都能感同身受。”
祝清吾拧眉,用余光看了眼裴云亭,淡淡开口:“你非要撞了南墙才回头吗?”
裴云亭闻言冷笑一声,语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你既站在皇兄那边,那你现在大可以去告诉皇兄。”
“告诉他,他信任多年的弟弟是个有狼子野心的人。”
后半句话,裴云亭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来的。
许是因为韩家的这件事让裴云亭失去了耐心,亦或许是祝清吾方才的那番话让他的心情降到了冰点。
明明是三个人的兄弟情谊,为什么最后孤立无援的偏偏是他。
祝晏想也不想地就站在皇兄那边,还跟他头头是道地说起了大道理。
思及此,裴云亭冷笑一声,掀起眼帘冷冷地盯着祝清吾:“阿晏,最不该说我,也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是你。”
“这些年你为了复仇,手上就没沾血吗?”裴云亭深吸一口气,又道,“六年前耕余村荒山上的那些人,还有如梦山庄,常星河。”
裴云亭修长的手指攥紧袖口,语气冰冷:“哦,我倒是忘了之前朱孟的那个小妾冯氏,还有韩晴。。。。。。”
祝清吾眉心微蹙,脑海里闪过裴云亭口中那些人的面容。
待回过神来,他眼底微微闪过一丝嫌恶:“他们该死。”
裴云亭轻嗤一声,反问道:“你杀了人就是他们该死,到我这里,就是我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了?”
“祝晏,你才是那个最虚伪奸诈之人。”裴云亭偏过头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