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临阳,不再是地狱了。
是沈瑜爱他的证据。
--
祁允是在祁明昭死后半月之后驾崩的。
他的毒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医,就算是死,其实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这一点,祁时礼并不意外。
皇后赵氏,一夕之间竟然成为了皇太后,被“储君”祁时礼勒令在后宫颐养天年,再不能离开。
祁时礼加快了离开临阳的速度。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祁时礼觉得这个婚还是有必要快点结的。
只是这件事,祁时礼没有告诉沈瑜就是了。
当万事俱备,祁时礼在离开临阳的前一天,一个人去了后宫,见到了皇后赵氏。
不,准确地说,现在已经是太后赵氏了。
祁时礼没有穿临阳的帝袍。
——纵使那些临阳大臣们就差跪在祁时礼面前,请他黄袍加身,登基皇位了,祁时礼还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会看顾临阳,但是临阳以后隶属南溪,这是他登帝的条件。
这个条件可是太严肃了,几个朝廷重臣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围在一起商量了几天几夜,祁时礼也终于有了几天清静。
宫殿里,当祁时礼迈进那寝宫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太后赵氏。
她的眼神空洞,就算是看到祁时礼,眼珠也只是转了转,没有什么情绪。
祁时礼神色平静,来到了赵氏身边,坐在了她一旁的位置上。
“我记得你从前总是在苛责我的。”
祁时礼淡淡开口,语气中也没有什么态度。
他把玩着腰间的鹤形玉佩,神色如常。
赵氏的眸子动了动,却依旧没有说话。
祁时礼轻笑一声,继续说道:“那时,我不管做不好什么,你总是会苛责我,若是我与祁明昭一起玩耍时,祁明昭受了伤,你必定会将罪责怪罪在我身上,对我各种责骂惩罚。”
祁时礼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只是以为,你对我期望甚高,所以才会对我严加管教,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从很早以前,你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可是,分明我和祁明昭都是你的孩子不是吗?”祁时礼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明显的疑惑,他淡淡地看向赵氏,“分明都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从一出生就偏袒他呢?”
赵氏的脸色有些松动。
她缓缓转头,那双昏黄的眸子就迟钝地落在了祁时礼的身上:“因为你不会哭,时礼,不管什么时候,除了你出生那时哭过几次,后来就很少再哭过了。”
“祁时礼,我还以为你不会哭的。”
不会哭的孩子,是得不到偏爱的。
祁时礼明白了赵氏没有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