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的看着景淮安断她的手,就是要她被人践踏,不敢离开他的身边。
原来……
竟然这么疼。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他仿佛还能清晰的记得,他将书韫抱起来去医院的时候。
她倒在他的怀里,她一张脸枯寂毫无血色。
她没有哭。
但整个人都像是被这巨大的痛苦给压碎了,化作了粉末,就要一点点的消散在空中。
他忽然就疯了似的大哭大笑,笑到全身疯狂颤抖,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睛里,竟然浮现出清泠泠的水光。
是一个男人的眼泪。
也是他的后悔,可这……太微不足道。
手掌的剧痛和着心上弥漫开的疼缠绕在了一起,化作了尖细的丝线,将他的血肉都勒得破碎。
傅亦寒痛苦地举起手,试图做一些什么,可鼻尖反复流动的血腥味,不断地刺激着她的鼻腔。
每一次呼吸,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刀子。
他全身到处都痛,最后狼狈的跌坐在地,一副陷入了痛苦里无法自拔的样子。
墨迟宴的血色双眸里,浮动着森寒的笑意。
他看到傅亦寒的痛不欲生,看到那些肆意流淌的鲜血,他体内的兴奋因子被勾了起来,他反而很兴奋。
至少,傅亦寒这么痛的时候,他空荡荡的心里才不那么的难受。
他狠戾道,“你也配去陪她?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你如果骗我,我会再来的。”
“这只手,是你赔给她的利息。”
“傅亦寒,你害死了我最
爱的人,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从今以后,你所拥有的,我都要一点点的毁掉!”
婚礼?
傅亦寒害死了书韫,他心尖上的人,他凭什么还想要婚礼?
傅亦寒就该早死早超生!
他凭什么还能活着?
只是一只手而已。
他对他还是太仁慈了。
墨迟宴没有给他打120,最后扫了脸色死白的傅亦寒一眼,还慢条斯理的拿出纸巾擦干净了手指尖的血。
他把纸巾丢到了傅亦寒的面前,瞳孔里的冷意如同黑暗里的野兽。
“你杀了我最爱的人。”
“我也要体会我的绝望。”
墨迟宴走了,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他直接就扯下了口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那气势凌厉,较之傅亦寒更胜一筹。
路边等了一会,墨迟宴上了一辆计程车。
而傅亦寒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神一点点的放空,耳畔不断闪过墨迟宴冰冷狠戾的话语。
他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因为失血过多精神恍惚了。
他试图自己拔掉那一把刀,可怎么都不敢动。
一动就是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