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嘛,这不是就被逼着上场了?”
“……”
喧闹随风而去,场中正翻身坐上马背的长乐郡主并未意识到此刻旁人是如何议论自己的,只是集中精力拉开弓弦,试了试弓箭。
谢青阮紧随其后,端坐于马背之上,一手攥紧了缰绳,道,
“郡主,开始吧。”
一声令下,两匹骏马几乎在同一时刻如利剑般蹿了出去,疾驰在宽阔的跑道之上,众人看不清楚马背上二人的神情,可是总是莫名觉得,应当是严肃不已。
长乐郡主的确是咬紧了牙关,口中厉呵一声“驾!”
谢青阮追的她很紧。
她的马首几乎要与她马背齐平,急的长乐郡主再次双腿一夹马肚提了速。
谢青阮神情平和,冷静地想,看来方才还是
有些快了。
长乐都快到极限了。
她默默地放缓了些速度。
一人提速,一人缓速,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很快来到第一个靶子所在的弯道,长乐郡主稳住身子,沉了一口气后开弓放箭,第一箭便十分稳定地正中靶心,看得紧随其后的谢青阮都眼中一亮——
不错嘛。
看来她也不必收着了。
反正这骑射比的不止是靶数,最后还得看谁的马先到终点,如此,她只需要比长乐慢些就好。
这样想着,她像往常那样拉开弓弦。
只是正要发力放箭,掌心却忽地传来一阵刺痛。
仿佛一根尖刺划过肌肤,疼得谢青阮登时便蹙了眉,握着弓的手也一时不稳,利箭朝着偏离轨道的方向斜刺出去。
围观的人见那箭的走向,俱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
印象中,似乎从未有过人偏离靶子到……如此边缘的位置。
“怎么回事儿!”
连贺云期都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旁边萧韫的肩膀,“谢青阮怎么可能会偏到这种地步!”
萧韫亦是微微蹙眉,看向场中马背上端直脊背的女子,心中有所思量。
一个靶子只能射出一支箭,谢青阮无奈,只得在后面用力追赶上去几分,只是那划了她掌心的压根就不是刺,而是一片嵌入弓木的利刃。
大意了。
谢青阮左手掌心被剌开一道血口子,先是血珠冒出,而后便开始渗出血液。
可是很快又到了第二道靶子。
她流着血的手在
颤抖,却还是硬着头皮攥紧箭杆,本来有意避开了那暗藏利刃的地方,可是不知为何,她的手掌从哪里用力,哪里就好像图穷匕见一样,利刃钻透柞木刺出来,勾住她掌心的血肉往外翻。
谢青阮强忍疼痛,眼神坚定,咬紧牙关后开弓放箭——
正中靶心!
“中了!”
一旁的贺云期比自己中了还要开心,晃着萧韫的胳膊说,“我就说,阮阮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
“不对。”
萧韫却神色严肃地说,“不对劲。”
方才她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她脸上的神色。
她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