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
贺云期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一直到城门处,他才堪堪追上那木车,将手搭给谢青阮,谢青阮借势一跳,便落到了他的马上。
贺云期双手环住谢青阮,心里才终于安定下来,他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侧过头去看她,
“阮阮,你的伤势如何?”
谢青阮放下捂在腰间的手,虽有些蹙眉,可还是语气坚定地说,“先送我去唐王府邸,快!”
“不成!”
贺云期厉声喝道,“先回府去处理身上的伤!”
说完,也不待身前的人如何反抗,当即就调转了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眼见两侧的景致越来越陌生,谢青阮转身喝道,“贺云期,我不是在同你开玩笑!我去唐王府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那日在半路上被宇文灼劫走,北漠的人未能等到她,定然会以为她失信了,对于铷沉香的事不会相信不说,反而会质疑她的意图,那些凶兽还是会被当成礼品带进唐王府,所谓的驯兽节目还是会进行,唐王府……还是会变成一座死狱。
还有答应静姨娘的事,若是她也做不到的话,那之后的谋划,就全做不得数了!
“贺云期你听我说。”
谢青阮被贺云期紧紧箍在怀里,她攥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嘶哑地劝道,“南越人和傅行舟勾结,要在唐王宴上挑拨大宁与北漠的关系……”
“那些事情自会有人处理!”
谢青阮被他话里的戾气惊的
呼吸一滞。
贺云期向来是什么事情都哄着她,顺着她的,这次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执拗得很,他似是贴近了她几分,灼热的呼吸就落在她耳后,带着几分颤抖,说,
“阮阮,我只要你好好的。”
从上次答应她陪她演戏,却真正被她握着手,用匕首刺了她开始,贺云期便每日每夜地都在想,为何她总是要去做那些十分危险的事?
谢青阮心里浮起一丝不忍,正要开口说什么,贺云期却陡然勒住了缰绳,一声“吁”后,马儿渐渐停了下来。
眼前,同样立着一匹骏马。
马背上的人很快闯进视线里,谢青阮心头微动,眼眶微热。
一股无法抑制的暖意缓缓流淌开来,将她的心牢牢包裹住,从方才到现在的每一刻,她的精神都像一根紧绷的弦一样,丝毫不敢断掉,可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才莫名心安了下来。
她抬眼,有些颤动的眸子落到他如雪松般挺直的身上。
许是为了赴宴,他今日一身端庄黑衣,腰间玉带上却悬了玉珏,环佩叮当,华衣飘扬。
她知道,他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
谢青阮想,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那次她从剑门关带回两位哥哥时,他就在沈府等她,分明做许多事情时他都不在身边,可就是归来后的那一眼,却让她觉得——
萧韫一直在。
一直在,默默地陪伴她,支持她。
她做的好多事情之所以能够那样顺利,不外乎
有他的帮助。
“萧韫。”
谢青阮语气有些虚弱地说,“我想去唐王府。”
没有过多言语,眼前马背上的人只是驾马走近,看着她,点点头,而后朝她伸出了手。
他看着她,说,
“过来。”
一句话,好似定心丸,谢青阮点点头,从贺云期的马背上翻身下去,上了萧韫的马。
“抱歉,云期,我今日没时间同你玩乐……待宴会一事了结后,我亲自上门赔罪。”
贺云期身子像是定住了一样,麻木到无法行动。
他看到眼前,萧韫拥着谢青阮,马儿一声嘶鸣后扬蹄离去,唯剩一片寂静与他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