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这时,有人跌跌撞撞地从楼上闯下来,宇文灼认出那是他放在顶层门前的其中一名丫鬟,心里那块石头一下子便压得更沉了些。
“何事?”
连贺云期的目光,也假装不经意地被吸引了过来。
只听那丫鬟支支吾吾地道,
“殿下……奴婢刚刚去问……问姑娘准备好了没,就发现……发现,屋子里空……”
“废物!”
宇文灼怒吼出声,垂在身体一侧的手迅速收紧,依稀能听见骨骼被捏响。
见他这般生气,贺云期面上不显,但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安定了几分。
“殿下,距离午时开宴仅仅只有一刻钟了!”
景临提醒道。
宇文灼锦衣华服之下,神色阴郁愤怒不已,连周遭温热的气息都骤降几分,他忽地看向贺云期,质问道,“是你?是你声东击西!”
贺云期眼睛转了转,想起萧韫的嘱托——
“若是宇文灼对你生疑,你便假装不知道塔里关的是谢青阮。”
他扯了把缰绳,故作无知地反问,“什么声东击西?殿下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说完,他还转身问身后请来充场面的公子哥儿们,朗声道,“你们知道吗?”
那群人打小就跟着贺云期屁股后边混惯了的,自然以贺云期马首是瞻,此刻齐齐笑着回答“不知道啊!”
“你看。”
贺云期摊开双手,“不是我们,殿下可别怨错了人。”
“再说了。”
贺云期顺了顺
马背上光滑的毛发,唇角一扯,说,“本公子又不知道皇子殿下究竟在这塔楼里藏了什么人,殿下何以平白无故地冤枉到我的头上……莫非……”
他神色认真了几分,故意问,“莫非殿下藏的这人,本公子认识?”
宇文灼神色愠怒,却是被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他私藏谢青阮便是不可说的秘密,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带出去之后,这个秘密也就不会有人知晓了。
就算有人查到蛛丝马迹,只要他抵死不认,便没有人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可如今不知道是谁想出的如此计策,竟然反将了他一军!
他若是应了贺云期的话,岂不是变相地承认自己软禁了谢青阮?
所以,也只能是自己吞了这个苦果。
见宇文灼不语,贺云期又坐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地说,“你看,这可是你自己默认的与我无关!”
“啊!”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发出一声尖叫,一名过路的阿婆仰头看着太阳最烈的那个方向,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着说,“有人……有人跳塔楼!”
宇文灼和贺云期下意识看了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忧色。
脚尖方才落地到三楼飞檐上的谢青阮更是喟然一声,没想到到了最后一步,还是让人给看着了。
底下那阿婆还在言之凿凿地拍着胸脯,中气十足地道,“幸亏了阿婆眼神好!要不然岂不是白白误了一条性命!
”
贺云期飞快纵马过去,朝谢青阮伸出手,“阮阮!你别冲动!”
宇文灼亦是暗示身后的景临,景临道,“已经吩咐守在三层里的弟兄了,定能拿下。”
“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