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栋的房顶上,竟然早就悬着一方牢笼,此刻士兵们得令割断麻绳,那铁笼子便“哐当”一声坠了下来,在那凶狼扑向阿尔苏穆之前止住了它的奔势,一下子便将所有凶兽再次拦了起来。
无法攻击目标,却因为中了铷沉香而无端发狂的凶兽们纷纷趴在铁笼子上嘶吼着,瞳仁泛着诡异的红光,爪子更是尖利地要将那笼子都给撕裂一般。
一场凶险的闹剧,就这样在人猝不及防的时候结束了。
宇文灼错愕地看了傅行舟一眼,却见对方眼神亦是充满疑惑——
三皇子是如何得知这些凶兽会发狂的?为何会提前准备好铁笼?
万般疑惑和怒火萦绕在心头,傅行舟攥在手中的玉盏几乎要被捏碎。
就连皇帝,都反应了半晌才放开一脸茫然的皇后娘娘,朝底下道,“元朗,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子质问,不得不跪。
唐王端正身子走至大殿中央,撩袍跪下,行礼后道,“回父皇,儿臣曾经看过北漠进贡的礼单,见上面列有凶猛之物,生怕惊吓到客人,便与阿尔苏皇子商议,能否减去这一助乐节目。”
阿尔苏穆适时地将谢长林放在一旁,上前一步下跪道,“正是如此,只是本王觉得,既然贵国已然接受到我国礼单,若有违反,是为不敬,故而才与唐王殿下一同商量了这个万全之策。”
眼见那笼中的凶兽还在不停歇地挣扎撕咬着,皇帝
眼中闪过一抹深沉,几乎可以想象,若是没有元朗提前备好的那方囚笼,今日这宴会会演变成怎样的修罗场。
多少客人,就连他,恐怕也会沦落成这些猛兽的牙祭。
他心中仍是后怕,却又欣慰地看着唐王说,“真是多亏了你。”
唐王再拜一礼,道,“查阅各方礼单,保证父皇安全,本就是儿臣应尽的职责,父皇如此谬赞,倒是折煞儿臣了。”
皇帝知道他这个儿子一向是谦逊的,便也不再多说,眉眼愈发温顺了些。
只是今日出了这档子事儿,宴会怕是再难进行下去了,大殿中央那些凶兽闹得人心惶惶的,众人更是连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谢青阮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是松了下来。
她看着殿中央那巨大的玄铁笼子,想起铷沉香的烈性来,下意识问了句,“这笼子,不会拦不住这些中了药的凶兽吧?”
她只是随意一问,却不料身后那人倒似当了真似的,低低笑了一声后,随口解释道,
“这笼子乃是用百般淬炼的玄铁所制,就算十几头猛虎也是拦得住的。”
这句话倒是安慰到了谢青阮。
她点点头,
“那就好。”
身后那人便不说话了。
只是过了片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猛然转过头去,眨了眨眼,
“萧韫,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笼子用什么材料所制,他又如何知道?
萧韫看着她的眼,默了半晌。
而后
,忽然神色一凝,道,
“你方才一直看的那个孩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