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流淌着丝丝静默,和暧昧到令人心跳的悸动,谢青阮一时间连手都忘了抽出来,就这样任贺云期握着,她眸子里像是含了水雾一般,盈盈光泽在烛火的辉映下格外潋滟,冷不丁的,贺云期喉咙一紧。
这对于从前相处起来向来不拘小节的二人来说,是一次十分不同的体验。
谢青阮起初只是对贺云期的心思有几分察觉,从他刻意和萧韫划清界限开始,从他对她,眼神不再那样坦诚,而是含着些复杂意味开始。
只是她以为,一切都是可以回到过去的。
直到今日,她的手在他的禁锢下,滚烫灼热,谢青阮才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贺云期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个与她之间,有着男女之别的少年。
“云期……”
她一时间乱了阵脚,慌不择言地说,“我没有不在意你……”
“可是不够。”
贺云期语气步步紧逼,他方才提到青楼那些事情,本以为她听了会生气,所以下意识地便要解释,可谁料她根本就不在意他对青楼之事如此了解。
换句话说,若是方才说出那番话的人是萧韫,她还会是那般漠不关心的反应吗?
贺云期身子前倾,攥着谢青阮的手将她身子往前扯了扯,他在上,她在下,少年极具攻击意图的视线直勾勾落在谢青阮脸上,咬着极为清晰的字说,
“阮阮,能不能像在意萧韫那样在意我?”
闻言,谢青阮彻底红了脸
,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咳。
二人下意识地放开了彼此,谢青阮慌乱地将手缩回来,转头看过去后,目光微讶。
“萧韫?”
门外站着的玄衣少年,眸色浅淡地瞧着屋里的两个人,视线还停留在那方楠木桌案上,和方才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谢青阮心里一沉,莫名有些心虚地上前一步,解释道,
“我们方才,在说京城里最近发生的那个案子。”
她问,“萧韫,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少年沉默良久,视线这才从方才的地方挪开,抬步走近,道,“我去了你府上,听丫鬟说你来了这儿,便寻着过来了。”
贺云期也撩袍坐下,看着谢青阮说,“阮阮似乎对我说的那桩青楼女童遇害案十分感兴趣?”
话题终于被扯回到正事上,谢青阮这才松了一口气,道,
“不是感兴趣,而是觉得那案子有问题。”
“有问题?”
贺云期却蹙眉,思索片刻后,慢慢摇头,“不可能,那尸体是我去城外亲自接回来的。”
可是……
谢青阮想,不会有事情这般巧合,巧合到二人都出身红香阁,都是未及成年的女孩儿,思及此,她缓缓抬眼,认真地看着贺云期,说,
“我昨日于府中救下了谢长松身边的一名书童,书童说,我那位三哥哥近来不甚上进,整日流连于秦楼楚馆,这红香阁,便是其常去的场所之一。”
谢长松……
贺云期眯眼想了想,才想
起来是那位新晋工部侍郎的儿子,说起来,前几日那个谢青月大婚的时候,这个亲哥哥都不曾出席过。
说他无能放纵,倒是也不为过。
“可如此一来,巧合的也不过是红香阁这处地点罢了。”
身为盛京城最受欢迎的青楼,红香阁日进斗金,来往客人中不乏有京城各门各户的公子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