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阮有些受不住身后的温度,最后一丝理智将她从萧韫身上扯开,她心脏狂跳着,额间一丝碎发顺着红透的脸颊贴在雪白的后颈。
或许是发热带来的错觉,萧韫总觉得,那里像是他爱吃的雪酥团一样,十分可口,喉咙就着身体里莫名涌出的渴望,狠狠滚动。
只是他此刻神思混沌,全然不知道这具越来越滚烫的身体想要什么,只是靠在床上,用稍有些凉意的护腕抵住额头,干涸的唇微微张着,双眼迷离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谢青阮站在他身侧,他每唤一声她的名字,她的脸颊就更烫一分。
她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胸脯微微起伏,襦裙上绣的大朵团花妖娆绽放,氤氲着一片春光。
片刻的沉静,让屋内的空气都变得静默粘稠,谢青阮上前走近一步,主动伸出手,捧住少年的脸。
少年的眼睛黑漆漆的,一下子就定在了她身上。
“阮阮。”
他漆黑的双眸微眨,浓而长的羽睫染了几分濡湿,肌肤白里透着红,显得很好欺负。
谢青阮看得有些痴,面前的少年眉眼深邃,于俊美中糅杂着几分刚硬的线条,从前总觉得他是个光风霁月的少年,只是极少这样近地看过,没想到,他烧成这样子后,这张脸竟是这般妖冶惑人。
一时间,谢青阮连那句“你好些了么?”都忘了问出口。
意识混沌之下,萧韫脑海中那阵平静慢慢沉敛下去。
今夜
祖母走了,这世间唯一一个在意他的人,走了。
从前,祖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得动辄打杀人,要心善,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所以他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温润和善的样子。
就连多次想对他杀之而后快的长公主,他也懒得应付。
可是今夜这禁锢仿佛一下子解开,再加上发热烧得骨髓都隐隐作痛的窒息感,让他就快忘了,忘了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装着纯良熬过来的。
总之,那些朝他射来的箭,他终于可以不再忍受了便是。
因为他,毫无顾虑。
只除了……
萧韫紧紧抓住放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只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这次谢青阮没有反抗,只是顺势靠过去,脸颊贴在那张宽瘦的肩膀上。
两处心跳撞在一起,分不清楚是谁的。
只是彼此交织悸动,在这个颇有些寒冷的早上,燃起了彼此身上的热度。
“阮阮。”
萧韫眸中沉沉,唯有怀中一处清凉,能够牵引着他的理智,让他还是从前那个萧韫,那个温软如玉的公子。
不会变成祖母平生不让他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