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贺云期执着地要带她走,谢青阮无奈叹了声气。
眼前山峰陡峭,而她们所在的这座云水山,则被两侧山涧夹在其间,这次春猎,贺云期因为大理寺有案情缠身,所以不能过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谢青阮才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什么话都跟他说明白了,可贺云期那个少年一向是顺风顺水惯了,从小到大又是让身边的人捧着长大的,他与萧韫之间,向来是他护着萧韫的关系,就像强者护着弱者。
可冷不丁的有一天,弱者不再韬光养晦,而是锋芒毕露的时候,强者自然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谢青阮叹了声气。
更何况,萧韫身上的锋芒,连她都有些感受到了。
山谷一片寂静之时,忽然钻出来一阵俏皮的声音,喊,
“谢青阮!”
谢青阮回了回神,转身看向朝着她奔过来的女孩儿,女孩儿一身飒爽骑服,头发被墨冠束起,随着奔跑的动作在脑后飞舞,像只翻飞的花蝴蝶。
“长乐。”
“你别喊我长乐!”长乐郡主咧着一口雪白牙齿,跑的两颊飞上了一抹红,说,“除了封号,你就不知道我的名字嘛!”
眼前少女笑容明朗,谢青阮忽然就有些被晃了眼。
她性子总是这样纯然,开心了就笑,受了委屈就要哭诉,分明就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生动鲜活。
谢青阮也被感染,眉眼弯弯地笑着说,
“好,秋宜。”
她是前北燕王的女
儿,李秋宜,也是如今陛下亲封的郡主,长乐郡主。
可说到这儿,长乐郡主又打了一个寒噤,自来熟地挽住谢青阮的胳膊,说,“还是算了吧,你还是喊我长乐吧。”
自打她来了这皇宫,宫里的人就都喊她长乐郡主,她都快忘了父王给自己取的名字是什么了。
乍一听别人提起来,还有些怪不适应。
她生性活脱,谢青阮也早就习惯了,只顺着她的话说好。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牵挂着萧韫,虽然知道他这一世的死局已破,可……
可只要他还在夺嫡的危局中,她的心就片刻无法安稳下来。
见谢青阮心不在焉的,长乐郡主踢走脚边的石子,若无其事地道,“青阮,你在想什么?”
谢青阮摇了摇头,并未将萧韫的事告诉长乐郡主。
她毕竟是皇家人,总不能真为了她的事去做些什么,有些事情同她说了,也不过是让她徒增烦恼而已,不如不说。
有时候,人总是很难和身后的家人割舍清楚。
所以,或正,或邪,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呢?
二人一路走着,竟然不自觉地便走到了狩猎场,场中,谢青阮一眼就认出了谢长风,少年将军一身戎装盔甲,正监管着护卫轮换,带着队伍在山间巡逻。
还有就是,时不时会有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想进山中打猎,却又惧怕凶兽,所以便会安排人马随行,谢长风点点头,随即便点出一支十人的小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