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关系了,谢掌柜。对了,我委托您调查的事怎么样了?”她问。
谢允抹了把脸,说道:“我亲自登门问过了,那位张先生的母亲的确就叫万山青!他还给我找了几张他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和笔迹,已经给您寄过去了,您到时候拿去给那位核对一下就知道了。”
贺知风十分高兴,“那你把张先生家里的电话号码报我一下,等出结果了,我直接联系他。”
记下号码,她结束了这次通话。
这时,时应染已经从马路对面端了两碗热腾腾的臊子面过来,咯吱窝底下还夹着两瓶冰峰牌汽水,桔子味的。
贺知风赶紧走上前,接过臊子面。
两人在街边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就这么坐了下来,时应染还细心地用袖子擦了擦灰。
“我也没问你喜欢吃什么?这个可以的吧。”他问。
贺知风点头,挑起一大口面嗦进嘴里,“在京市的时候,什么都好,就想念这口吃的。炸酱面和烤鸭挺不错的,只那豆汁实在受不了,就想喝点胡辣汤,吃口臊子面,还有羊肉泡馍。”
时应染一听深表赞同:“一样!我在深市的时候,有时候夜里睡不着,就是想家乡的吃的,那给馋的哟。哎,你吃过麦当劳没有?”
“就是拿两片面包夹块肉片,弄点蔬菜,做的汉堡?”贺知风撇嘴,“没呢,但听朋友说过。就去年,在莫斯科开了一家。我那个朋友,刚好在那
儿出差,好奇跑去排队买了一个。他说,吃第一口就想扔了,但是因为齁贵,没舍得,最后硬着头皮吃下去的。”
时应染听得直乐,“跟我一样!去年深市,就罗湖区东门商业步行街那块,开了一家麦当劳,听说是内地第一家洋快餐。好家伙,那个热闹哇,我和几个哥们还以为多好吃呢,排队去买!结果一口下去险些没吐出来,那面包没啥,味道能接受,就是外国人腌的那酸黄瓜,说不出是个什么味,简直就跟馊了似的,太难吃了。”
贺知风没忍出笑出声来,“对对,我那个朋友也说,本来还凑合,可那里头的沙拉酱和酸黄瓜实在太恐怖了。”
“还是咱家乡的东西好吃啊,几块钱能吃的饱饱的,一个字,爽!”
时应染乐滋滋地大口嗦面,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大碗面条全给消灭了。
喝完桔子汽水,痛快地打了个饱嗝。
贺知风吃的也不慢,额头上都热的渗出了汗珠,放下面碗,把冰峰汽水贴在脸颊上降温。
见她吃的高兴,时应染笑得弯了弯眉眼。
抬眼瞅见不远处来了几个摆摊的大爷,赶忙把嘴巴一抹,掏出一包红梅,乐颠颠地凑了过去。
他嘴皮子利索,出手又大方,没多久就套出了想要的消息。
周县果然是有鬼市的,虽然规模不大,但这些年逛的人也不少。丰市有些喜欢掏老宅子的,每到周末就会往周县跑,为的也是这鬼市
。
时应染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他之所以敢跟刘全打赌,冲着的就是这鬼市。
清末民初,皇家古玩珍宝流落到民间,有人想脱手却找不着门路,就在达官贵人的居处附近捡个背灯的地方猫着,低声问路人要不要老物件。
太监倒卖皇家器物,小偷销赃,倒斗出货……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个营生,专在夜半时练摊,卖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照旧时习俗,鬼市上看东西,不掌灯,只借洋火(火柴)的微光搭腕子比划,远远瞧着,就跟鬼火似的,把路人吓个半死,以为鬼魂过街,所以又称鬼市。
花了半个多小时,他和贺知风寻觅到了鬼市的入口。
“你真的半夜要去鬼市?”贺知风浸淫古玩多年,京市、丰市的鬼市都见识过,倒是家乡周县的鬼市从未去过。
时应染点头:“当然了,听说这鬼市有意思极了,哪能不去开开眼。”
贺知风沉吟半晌,心道自己已经离开贺家,不需要再顾虑什么,便说:“那我也去。”
“行!凌晨一点半,我在四喜胡同口等你。”
两人就此约定好了,各自回家休息,直到凌晨闹钟响起,更衣出门。
贺知风在家找了块四尺见方的花布,和花瓶裹在一起,放进背包,在胡同口和时应染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