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里,尽是一片的戾色,冷绝非常。
柏远山走过来蹲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探向了男人的颈部,确定了那里已经没有了脉动的触觉。
便连心脏也已经停止。
“很好。”柏远山勾唇满意的笑了笑。
“我不爱碰死尸,怎么处理就看你了。”仲藻雪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一方帕子,面上是一片的冷霜,只神容轻慢的擦拭着自己手上沾着的血色。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好好处理。”
柏远山再三确定祁青鹤已经是彻底的死了之后,站起了身来,“祁青鹤一死,于我可谓是除去了一大心腹之患,枉他一生清绝孤傲,平生最不识情之一字的人,最终却是死在了自己的女人手上。哈,可真是痴愚至极。”
擦净了手上的血,仲藻雪也没有抬头的平静道,“他如今一死,第二个人是不是轮到我了?”
柏远山望了她一眼,“你倒比他清醒多了。”
仲藻雪笑了一声,抬眸望向了他道,“但你现在杀不了我。”
柏远山望着她道,“是吗?”
仲藻雪对上了他的视线,似笑非笑的说道,“从你踏进这一座密室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一半,柏先生。”
柏远山微微眯起了眸子,视线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转而一扫去了躺在了地上满身血泊的男人。
只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一身的伤,残破不堪,生息全无。
仲藻雪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笑了,“与他无关。”
仲藻雪一边说着一边神容轻慢的踱去了几步,闲庭信懒的好似庭中散步一般,一边走着一边说道,“王府里的这一道密道,除了沈蒙之外,如今就只有沈鸿中一人知道了。祁青鹤是先生和太子以及世子共同的敌人,谋敌必然举智同讨,想必这个法子你是在与沈鸿中商讨之后才定下来的,毕竟这是临安,先生需要多方仰仗世子与王爷的力量来谋自己所谋之事,哪怕先生心里是有多么的瞧不上他。”
柏远山站在了那里没有动,只抬起了眸子竟似觉得有几分兴致的望着她。
“沈鸿中竟然已经如此急病乱投医到了不惜找上你这一介女流了吗?”那声音听着有几分玩味。
“他并没有找上我,他只是坐壁上观,给了我一个机会。”
仲藻雪背对着他站在了八宝架上的那一托双耳呈供的宝剑前,伸手拿起了那一把宝剑,说道,“就像先生给了我一个机会来杀祁青鹤一般。”
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她转手抽出了那一把剑的剑鞘。
“锵!——”
剑鞘破鞘抽出。
白刃森冷,尽照着他那一身文儒衣冠。
仲藻雪抬手间以剑指向了他。
“一如这一间密室困住了我,封绝生路,让我做得其中待宰的羔羊。”她道,“柏先生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