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之年又兼久旷之身,自是干柴烈火、蜜里调油,躺在床榻之上任凭轻薄抚弄,良久才从失神之中长长吐出一口气,缓过神来。。。。。。。
侧身依偎在郎君胸前,身体依旧充盈着余韵,声音轻轻柔柔:“能得郎君宠幸,妾身纵使死去也无所憾了。”
女人总是慕强的,只需于身心之上予以征服,自是温柔婉转、死心塌地。
反之,装出来的恩爱与共、琴瑟和谐终将如春日薄冰,随着河水滚滚东流、一去不复返。
房俊浑身舒泰,嗅着发丝间的清香,笑道:“既然满足舒适,那便是好日子,该当长长久久、幸福愉悦,如若就此死去岂非再也尝不到这滋味?”
武顺娘羞得说不出话,脸颊滚烫,只伸展手臂将身边的郎君紧紧搂住,嗅着那浓烈的气味,心神迷醉。
虽然没名没份甚至不顾廉耻,可哪一个女人不会沉浸在如此幸福的快乐之中呢?
世间毁谤谩骂、讥笑嘲讽,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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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大雪,京城银装素裹、一片洁白。
天色微曦,坊门开启,一队队兵卒,巡捕便在长安、万年两县官员带领下走上街头,一边帮助坊清扫路面积雪、运出城外,一边走访各处里坊,查看有无房舍被积雪压塌,有无孤寡挨饿受冻,一经发现,即刻申请款项予
以救援。
当年时任京兆尹的房俊组建的“应急衙门”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难以在全国各地普及开来,但是于京兆一地却一直延续,应急救灾之时往往冲在最前,由此得以受到救济、援助的百姓数之不尽,朝野上下一片赞誉。
马周继任京兆尹,“萧规曹随”,对房俊时期制定的种种政策全盘保留,且奉行不悖。
房俊出了靖善坊,沿着长街策骑一路进了皇城,直入吏部衙门。
刚刚上值不久的衙门内大大小小官员尚未正式办公,见到太尉驾临纷纷肃立两侧、执礼甚恭。
房俊一身棉衣、戴着貂帽,一路上微微颔首,来到吏部侍郎的值房。
杜正仪放下茶杯,略感为难:“按理说二郎亲自前来,本官无论如何都要给你一个面子,可郭孝慎毕竟未曾在吏部铨选之内,九品以下的官吏职位也就罢了,若是品阶再高,于理不合。郭家乃武勋之家,何不于军中为其谋一
官职?”
虽然吏部官员任免自需铨选程序,但堂堂太尉来要一个官职,又岂能没有运作空间?
可听闻房俊是给郭孝慎运作官职,杜正仪有些为难。
毕竟郭孝慎乃是房俊之连襟,能够出面为其谋官,岂能品阶太低?
也有些不解,兵部乃是房俊的地盘,一言九鼎、无所违逆,给郭孝慎安排一个军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跑来吏部让他这个左侍郎为难?
房俊笑呵呵道:“叔父误会了,我此番前来并非为郭孝慎谋官,而是以亲戚之身份检举吏部玩忽职守。”
杜正仪眉毛一挑,大感意外:“二郎此言何意?”
他的兄长杜正伦乃当年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与房玄龄既是同僚,亦是好友,两家实乃通家之好。故而即便吏部做错事,也万万没有房俊前来检举的道理,其中必有说法。
“郭家之所以落出吏部铨选名册之外,盖因当年郭孝恪兵败龟兹、全军覆灭,这没错吧?”
“正是如此,郭孝恪丧师辱国、兵败龟兹,其家族子弟不入铨选之名册,这是规矩。”
房俊反问:“当初郭孝恪何等罪责?”
“嗯?”
杜正仪微微一愣,旋即恍然。
虽然郭孝恪兵败龟兹、丧师辱国,但毕竟堂堂正正战死于沙场之上,算是“殉国”,所以朝廷对其死后之处置争执不下,迟迟未做定论。而后便是太宗皇帝御驾东征,郭孝恪之事便搁置下去,自此无人再提。
对朝廷来说,郭孝恪大罪难免,可毕竟战死殉国,且已入土为安,一旦降罪便要推翻其丧葬规制,甚至要推翻其墓室、坟茔,将一应违制之处销毁,另行安葬。。。。。。都是同朝为官,谁愿意把人往死里得罪?
对郭家来说,郭孝恪丧师辱国,罪责难逃,结果因为当时复杂的政治环境逃脱制裁未予定罪,已经是极大之幸运,与之相比,族中子弟未能入吏部铨选之名册,不能出仕为官,反倒是小事。
万一吵吵嚷嚷闹腾起来,最终反而促使朝廷给郭孝恪治罪、祸延家族,岂不是作茧自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当初郭孝恪兵败一事便搁置下来,既未定罪,亦未褒奖,大家默契的谁也不提。。。。。。
“二郎之意,且将郭孝慎放入铨选之名册,试探一下朝中之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