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战局的天平正在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速度,一点一滴地向着永寂这边倾斜。尽管如今的天皇朝大军依然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但这一切似乎已经无法对在场的众人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无论是那士气高昂、战意坚定的永寂大军,还是那些才华横溢、智勇双全的天骄众,抑或是那些深谙谋略、冷静沉着的博弈者,他们都清楚地意识到,当前的局势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永寂的优势正在逐步显现,而天皇朝的威胁已不再像先前那般令人感。。。。。。
晨光如刀,割开村落上空的薄雾。小女孩站在破神祠前,眉心余温未散,九点星光在瞳孔深处缓缓旋转,如同初升的星轨。她不知道那枚符印已将她的命运织入宇宙最隐秘的脉络,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写下的诗句正以光速向三千世界扩散,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不断外扩。
她只是觉得,胸口有一团暖意在跳动,像是有人把太阳的一角塞进了她的心房。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炭笔,忽然发现笔尖竟泛起一丝青芒。她轻轻触碰墙壁,那一行歪斜的字迹竟微微震颤,仿佛活了过来。紧接着,整面墙开始发出低鸣,残砖断瓦间浮现出无数细密纹路,宛如血管般蔓延开来。那些被刮去三层的涂鸦、被火焚烧过的经文残句,竟一寸寸重新浮现,字字带血,却又透着新生的绿意。
“门碎之后,墙自立……”她喃喃念出,声音不大,却让整座荒庙剧烈一震。
庙后老槐树轰然倒下,根系断裂处,露出一口锈蚀铁箱。箱盖自动掀开,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卷用蛛丝缠绕的竹简。女孩伸手取出,指尖刚触到简身,一股浩瀚记忆便如潮水涌入??
那是《破神录》第四章残篇,记载着“问心之露”的真正来历:它并非天降神物,而是由千万年来所有不肯低头者的泪水、怒吼与不甘凝结而成。每一次有人拒绝顺从,每一次有人敢于说“不”,都会为这露珠添上一滴。而酒壶,不过是容器;真正的力量,从来都在人心。
竹简末尾,还有一行小字,墨迹鲜红如新:
>“若你读至此处,请记住:
>壶可毁,书可焚,
>但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愿意写下自己的名字,
>天道就无法彻底闭合。”
女孩怔住。她不懂什么叫“天道闭合”,但她明白,有些事,不能再等了。
她抱着竹简跑回村子,却发现气氛诡异。平日喧闹的村口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都不叫了。母亲也不见踪影,灶台上的粥还在冒热气,碗筷整齐摆好,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她心头一紧,正欲呼唤,忽听远处传来钟声??不是昨晚那声悠远鸣响,而是急促、沉重、带着金属撕裂般的刺耳音波。每响一次,天空就暗一分,云层翻滚如墨汁倾倒。
她爬上屋顶,望向远方。只见十里外的官道上,一支黑甲军队正缓缓推进。他们步伐整齐,铠甲无纹,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双眼位置嵌着幽蓝晶体,闪烁着冰冷光芒。最前方,是一辆由四头铁兽拉动的战车,车上竖立着一面旗帜,旗面漆黑如夜,中央绣着一只闭合的眼。
**监察司**。
传说中直属“天理院”的执法机构,专司思想清剿。他们从不出现在普通村落,除非……发现了“异端火种”。
女孩猛然回头,看向家中那只酒壶??它正静静躺在桌上,壶底渗出一缕青烟,像是在呼吸。
她冲进屋内,一把抓起酒壶,转身就要逃。可就在她踏出门槛的瞬间,整个村庄的地基猛地一沉,数十根漆黑锁链从地下钻出,如巨蟒般缠绕住每一间房屋。空气中响起机械嗡鸣,一张由符文构成的大网自天而降,将整个村落笼罩其中。
“检测到高维共鸣波动。”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从战车上传来,“坐标锁定,执行净化程序。”
女孩躲在柴堆后,浑身发抖。她看见士兵挨家挨户搜查,凡是家中有书籍、图画、甚至墙上刻字的住户,全被拖出绑走。有人挣扎哭喊,立刻被面具人一掌按头,脑后晶体爆闪,那人便两眼失神,瘫软如泥。
“思想格式化完成。”士兵冷声道,“清除完毕。”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酒壶在怀中微微发烫,忽然传出一道极轻的声音,像是谁在耳边低语:
>“你还记得最初的那个问题吗?”
是辰砂的歌声。
她浑身一震,脑海中闪过梦境里的一切:阳九的笑容,阿蘅的温柔,还有那句“火焰不需要成为太阳才叫光”。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举起酒壶,对着天空,大声问道:
>“为什么我们要一直低头?”
话音落下,万籁俱寂。
连风都停了。
下一瞬,酒壶轰然炸裂!
不是破碎,而是**绽放**??壶身化作亿万片青色光鳞,盘旋升空,在空中凝聚成一道虚影:那是阳九的模样,背负双手,仰望星空,嘴角含笑。
“来了。”他说,声音穿透时空,“我就知道会有人再问这个问题。”
光鳞所及之处,锁链崩断,符文大网燃烧殆尽。那些被拖走的村民一个个苏醒,眼中重新燃起光彩。有个老农突然跪地痛哭:“我想起来了……我爹说过,这片土地原本是有名字的,叫‘启明原’……可后来,没人敢提了。”
小女孩站在废墟中央,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