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不逗他了,“放心吧,我会替你问候他的,也让他给你回信。”想必杜先生也是时常挂念着这个不省心的徒儿的。
最后是宋樆,她被挡在曾追后头,胡煦见状压着曾追的后颈,将他拨到自己身侧。曾追回头,见自己将人挡了,忙赔罪让道。
宋樆冲他欠了欠身,随后上前朝胥姜敬酒,说道:“希望你能早日和伯母团聚,也希望你安然归来。”
胥姜听她对母亲的称呼,心头不禁一热,遂与她碰了碰,“谢谢。”随后又笑道:“那忍冬茶可得给我留着。”
宋樆也露出笑容,“好。”
天边滚白,城楼上响起钟声,城门要开了。
胥姜举起酒,对众人道:“诸位,就此别过,佳期再会。”
众人捧酒同饮。
单管家收了酒碗交还给汪掌柜,汪掌柜按着他的手道:“这一路就劳您多费心了。”
“掌柜客气了,都是应该的。”
两队守城卫有序从城楼下来,沉重的城门被推开,门外已等着不少人,多是进城做买卖的货商、小贩,也有跋涉而来的旅人,远游归来的游子。
胥姜登车,朝众人挥手逆着人群而去。
“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长安。
山水同一天,来日必相逢,胥姜追逐晨曦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长路尽头。
“我也该去送粮了。”汪掌柜收起寥落之色,坐上驴车,问道:“你们呢?”
曾追道:“我回书塾。”
胡煦看了眼宋樆,“我先送你回去吧。”
宋樆正要拒绝,就听汪掌柜接口道:“好,好,这天还没大亮,姑娘家一个人走,咱们也不放心,有你送正好。”
曾追本想说天子脚下有何不放心的,却见汪掌柜朝他挤眉弄眼,顿时领会了,“老汪说得对,是该送送。”
胡煦朝二人拱了拱手,对宋樆道:“走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宋樆也不好拒绝,随即朝汪掌柜和曾追告辞,同胡煦一起走了。
曾追盯着两人的背影,问道:“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汪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就是那个意思。”
曾追摸着下巴,“可这娘子瞧着不像有那个意思。”
汪掌柜笃定道:“迟早会有那个意思的。”
曾追疑惑,“你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那个意思嘛。”
“哪个意思?”
绕来绕去,汪掌柜也绕晕了,岔开话头道:“你不是要回书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