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先生也喜欢弘晖阿哥这么一位小小的忘年交。
胤礼跟着学习玩耍,也发现邬思道和无逸斋老师们的不同之处,也很是惊奇地喜欢。
后书房里头一片欢乐,刚刚死寂的气氛全无,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真有要下雨的架势。进宫的四爷一路飞驰电掣,很快来到乾清门门口,要守门的小太监去通报,安静地等候。
今天没有早朝,康熙这个时候可能在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也可能在无逸斋检查皇子皇孙们的功课。小太监回来,果然说:“四爷,皇上在宁寿宫那。”
四爷道了谢,望着他春秋天单薄的衣衫,道:“你叫李德全?变冷的天,怎么穿这么少?”
李德全不好说,他的厚衣服被其他小太监泼了水,摸着胳膊上被冻出来的鸡皮疙瘩,僵硬着脸嘿嘿笑着:“四爷,奴才贪图轻便。奴才下次一定改。”
“嗯,看天气,很可能会下雨,现在就回去穿上衣服。”四爷拍拍他的肩膀,快步朝宁寿宫的方向而去。
李德全望着四爷离开的背影,鼻子翕动,胸腔里里酸酸涩涩的,要他猛地一低头掩饰了。
身边同站班的另外一个小太监,凑到他身边小声道:“我屋里还有一件棉袄,你先去穿着。”
李德全一愣。这小太监望着他无奈道:“四爷都开口了,回头回来看你还是这一身单薄的,一定还会问那。四爷最是看不得人这么不爱惜身体的。”
爱惜身体吗?李德全那一刻,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四爷到了宁寿宫的院门,听到里头的声音,康熙和皇太后、皇贵妃、惠妃……等人都在说笑,太子一家也在。
进来门槛,双手打着袖子,一撩袍子,四爷打千儿行礼:“胤禛给皇祖母请安,给汗阿玛请安,给皇额涅请安,给太子一哥请安……”
长长的一串行礼念出来,一屋子的人哈哈哈哈大笑。
皇太后取笑道:“看天气要下雨,你不在家里休息,怎么来了?”
康熙跟着道:“这可真是破天荒了。下雨的天气,多好的睡懒觉的机会。”
众人都捂嘴笑。四爷乐呵呵的:“皇祖母、汗阿玛,胤禛来找汗阿玛,是有大事那。”
一句话说的众人乐不可支。皇太后瞧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了昨天醉酒的痕迹,放下心来,对皇帝笑道:“阿弥陀佛。皇帝,胤禛找你有大事那。”
康熙笑骂:“皇额涅,您听听这小子,他睡懒觉的时候雷打不动。他有事了,就巴巴地进宫找到您这里来。”
屋里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四爷厚脸皮,只管给老父亲作揖讨饶:“汗阿玛最疼儿子的。”
康熙在屋里又是一阵前仰后合的大笑声中,一眼瞥见皇太子眯起的眼神,摸着胡子苦笑道:“罢了罢了,难得你小子今天不睡懒觉还有大事,朕且去听听。”
父子两个在一群哄笑声中和恭送声中,离开了宁寿宫,慢悠悠地踱步。一模一样的八字步,一个老迈,一个年轻,几乎一样的姿势。路过的宫女太监嬷嬷们自动低头避让,他们穿过长廊,穿过两道门。
“弘晖那?”康熙关心胖孙子被昨晚上的事情影响。
“一早起来,跟着儿子练武,领着弟弟妹妹玩耍,现在应该和邬思道听故事。十七弟也去府里了。”四爷对儿子很是放心。
康熙思及慎刑司汇报的邬思道的言行举止,摸着胡子点点头:“邬思道走南闯北,经历过,见识多,难得是一片赤子之心不改,做孩子们的西席挺好,只是还需要其他的老师。可有人选?”
“正要和皇祖母、汗阿玛求人。一个是弘晖和弘时的其他老师,一个是四个女儿的启蒙老师。”
“……”
康熙板着脸,拐个弯儿,眼睛望着“乾清宫”的匾额:“哦~~是要找几个绣活好的嬷嬷去教导朕的孙女们。”
四爷:“……”
“汗阿玛,是读书识字的老师,还需要几位西洋老师。”
“哦~~不学绣花啊?将来缝缝补补的,都不会,手笨得很。”
“学射箭骑马打火铳,汗阿玛。练武功也成,对锻炼身体更好。”
康熙一噎。
“朕记得,弘晖是康熙十九生人?本应今年七月就正式进学,因为出门耽搁了,……不要弘晖来无逸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