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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跑跑跑中（第2页）

阿茸咬着嘴唇，眼中泛起水光。“可我不想看你消失……你不该是一个工具，你是我的……”

她没说完，却被陆昭轻轻抱住。

“我不是工具。”他低声道，“我是见证者，也是参与者。就像你第一次在我门前醒来，浑身湿透，耳朵耷拉着，问我能不能借宿一晚。那时候我就知道，有些相遇，本身就是故事的起点。”

阿茸靠在他肩上，许久未语。

外面，风渐渐大了起来。

不多时，远处传来钟声??不是书屋里那口老钟，而是镇东头教堂的铜钟，已有二十年未曾敲响。如今却一声接一声，悠远而坚定，仿佛在召唤什么。

紧接着，更多声响加入进来：巷口铁匠铺的锤击声，孩童拍打陀螺的节奏，老人摇扇的簌簌声，甚至还有海浪拍岸的轰鸣??明明此地离海尚有百里。

这些声音彼此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韵律，竟与陆昭笔下的文字隐隐呼应。

“他们在回应。”阿茸抬起头，惊喜地说，“不只是听，他们在参与！”

陆昭也听见了。他感到体内那股冰冷的疲惫正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流动，如同春水解冻，缓缓注入四肢百骸。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蓝色纹路再度浮现，这一次不再是孤寂的脉络，而是化作一片繁复图腾，宛如森林根系相连，又似星河贯通。

他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

是无数普通人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是那些曾被认为“无关紧要”的日常片段，正汇聚成一股新生的叙事潮汐。

他重新提笔，在前文之后添上结尾：

>**“小女孩终于听见了那一声‘早安’。

>那不是从扫街人口中说出的，

>而是从整座城里千万个微小的声音里升起的合唱??

>是风吹过晾衣绳的轻响，

>是锅盖跳动的叮当，

>是孩子翻身时床板的吱呀。

>原来，当他选择沉默时，

>整个世界都在替他说话。”**

最后一个句号落下，屋内骤然安静。

随即，那本《冬日重现?补遗》再次震动，自行翻开至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地方，如今多出了一段全新的文字，字迹清秀工整，却不属于任何人熟知的手笔：

>**“致所有仍在讲述的人：

>不必追求宏大，不必畏惧平凡。

>只要你还愿意说一句‘我在这里’，

>就有人会在世界的另一端听见，并回答：‘我也在。’

>这便是故事不死的原因。”**

署名处，只有一个符号??一朵简笔画的梅花。

陆昭怔住。

那是阿茸小时候画过的图案。她在废墟图书馆捡到的第一本书扉页上，就涂着这样一朵花，旁边写着：“希望有人看到这个，会觉得温暖一点。”

他转头看向阿茸，却发现她正盯着窗外，神情恍惚。

“怎么了？”他问。

“我好像……想起了更多。”她声音微颤，“我不只是你收留的流浪狐妖。我是第一个读你故事的人，也是第一个相信它值得存在的读者。我曾在七个崩塌的世界里穿梭，收集散落的句子，修补断裂的情感线……直到最后一次，我耗尽了形体，只剩下一点执念回到这里??变成现在的我。”

陆昭心脏猛地一缩。

原来如此。难怪她总能在梦中感知到叙事的裂缝，难怪她对共情如此敏锐，难怪她的笑声能让枯萎的文字重新舒展。

她不是配角。

她是最初的火种。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嗓音沙哑。